曹昌眼皮微微一抖,說道:“奴才這就讓他們去問問。”

靖文帝點了點頭,緩聲說道:“記得給昭南王府也下帖子,朕還沒仔細看過又琰的世子妃呢。”↘↘

曹昌垂著頭應下。

…………

和坐在宮中提防施計的靖文帝不同,江茗正在房裏換衣裳,殷楚坐在院子裏等她,待她整理妥當之後便一起去如意居。

飛浮給江茗梳著頭發,她如今頭發短了,再做原來的發髻總是不便,飛浮便多下了些功夫。

飛浮挽好發辮,踟躕了半天,這才開口問道:“小姐,您不去壽謙票號看看嗎?”她已經知道這次的事情有喬靳攙合在其中,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麵,喬靳險些將小姐和世子害死,可畢竟是相熟的人,另一方麵,飛浮不是主子,不管有什麼想法,終還是要看江茗的應對。

江茗側著頭,在銅鏡裏打量著自己,片刻之後她說道:“他自己做錯了事,難不成還要讓我上門去罵他嗎?他若心裏還有數,現在該做什麼難道不知道?”

飛浮點了點頭:“他這次是糊塗,也不知道到底捅了多大的簍子。”

江茗站起身來,將桌麵上燙好銅漆的信遞給飛浮:“我同世子出去,你將這些信一一送出去。”

“是。”飛浮接過信箋,見上麵是用掌櫃方印燙的,心裏便有了數。

江茗推開房門,看見殷楚正站在外麵看花圃,這便走到他身邊笑道:“看什麼呢?這麼聚精會神?”

殷楚回道:“我在想之前孫叔問我,你喜歡什麼花,喜歡什麼顏色,我卻都答不上來。”

江茗拉過殷楚的手,踮起腳尖輕輕的親了下他的嘴唇,說道:“你種什麼花我喜歡什麼花,你穿什麼顏色我就喜歡什麼顏色。”

“你這甜言蜜語,莫不是拿來哄小孩子的?”殷楚聽她這般說,不由得笑道。

江茗一歪頭:“那你有沒有被哄到呢?”

“有。比小時候過年得了皇爺爺的賞還開心。”殷楚認真回道。

他握著江茗的手,牽著她向外走去。

江茗跟著便問:“又琰種過花嗎?”

殷楚回憶了一下,答道:“小時候種過一株山茶,後來燒掉了,就再也沒種過。活著的時候開過幾年的花,是朱紅色的,開在雪地上最美。”

“那從今天開始,我暫時最喜歡山茶和朱紅色了。”江茗抖了下自己的裙擺:“看,朱紅色。”

殷楚被她逗的發笑,到了高高的門檻前停住腳步,讓江茗小心些過來。“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如果你是花,就應該是朵山茶。”

江茗眉毛一挑,湊到殷楚身旁仰頭看他:“你這個問題很嚴重,你明明是看上了我的臉,第一次見麵就想著把我比作花了。那是不是後麵每次見我,都是故意來找我的?”

殷楚回憶了一下:“後來便是在茶館吧,你潑了我一身茶的那次。”

“那次明明你先嚇我。”江茗反駁道。

“是。”殷楚笑道:“我是故意和你打招呼的,誰知道就被潑了一臉茶水,還被綁了。不過那時候真的隻是覺得好玩逗趣,再加上平日裏我原本就是那樣子,若有冒犯,還請娘子恕罪。”說著,他還認認真真衝著江茗行了個禮。

江茗笑道:“都成娘子了,還贖什麼罪?”

殷楚走到江茗身旁,小聲問道:“那娘子為何第一次見麵就對我那麼凶?”

江茗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問道:“說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