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的姿勢。
蕭令先揮手給了張平一記耳光:“朕為天子,豈能受人協迫……”
一語未畢,魏王一使眼色,左右躥出兩個人來,一條帕子堵了嘴巴,把他給挾了下去。
下麵該推舉賢能了?
錯!葉廣學對魏王躬身道:“臣等請命!”其餘人等也低下了頭。魏王誌得意滿,依舊保持著低調,要求:“與民無犯,毋得驚擾宮闈。”這大正宮他以後還要住呢,可不能弄亂了。當然,在派人維持秩序的時候出現什麼小小意外,比如嚇死倆不滿周歲的嬰兒什麼的,也是天意難違。
這一回參與兵諫的都算是斯文人,隻是一場上流社會的斯文較量,以恐嚇為主,以遊行示威為手段,對民間的影響隻是心理上的。鄭靖業早有安排,吳熙、於元濟聞風而動,製止了地痞流氓可能的趁機生事,是以京城居民雖然心中惶恐,生活還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受影響最大的是後宮,徐少君到消息心跳得厲害,換上宮女的衣服,把兒子裝到一個大提盒裏,想趁亂逃到娘家去。走到門口,小嬰兒不適應這小小的提盒,哇哇地哭了出來。想瞞都瞞不住,提盒被沒收,本人以“偷竊”的名義被抓住看管了起來。
顧美人沒來得及出逃,兒子被抱走,絕望之下自縊而亡。陳婕妤、夏美人等亦自縊而亡。孫氏守著女兒,被軟禁於居室之內。除此之外,張平奉魏王令彈壓後宮,宮女、宦官經過最初的慌亂,漸漸恢複了平靜。
禦林像是經過了一場華麗的遊行,又各歸各位了,心情還沒平複呢:這就完啦?
魏王已經與葉廣學商量著於何處築台,又哪一天為吉日,擇日登台受禪。又要擬旨,安撫朝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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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讓?虧他們想得出來!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也。】消息傳到熙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鄭琰並不驚訝,但是依舊火燒火燎地去通知徐瑩:“聖人隻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徐瑩恨不得蕭令先去死,聽了消息還是慌了神:“他怎麼會?!這可怎麼辦?!我怎麼辦?二娘怎麼辦?”牢牢抓住鄭琰的袖子,“那我這又算什麼呢?”
鄭琰道:“你……冷靜一點。”
“新君是魏王了吧?他會把我們母女怎麼樣?”徐瑩的眼神銳利了起來,“你家中想是無礙的,魏王已與你娘家聯姻。”
鄭琰誠實地道:“如果魏王為逆,鄭氏是不會認的!我父為顧命之臣,我夫受先帝之恩,我們,不會附魏王之後。這消息也未必是真的,縱是真的,也未必就是魏王了。京中送來的信,阿爹閉門不出,絕不會答應魏王登基,眼下,你肯回去嗎?隻要你肯回去,十七郎還有兒子,我們不會讓帝係旁移的。”
“對!”徐瑩眉宇間的神色堅毅了起來,不能否認,蕭令先如果死了,最輕鬆的就是她了,更能拋開了包袱把智商情商轉到正常位麵上來,“我要返京!”
“天色已晚,隻怕京中已經戒嚴,我得跟京裏聯係,你不能有閃失。你要有一點閃失,讓二娘指望誰呢?”
徐瑩轉過臉,與鄭琰正麵相對:“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你們不會依附魏王!”
“絕不!”
“我能信你嗎?”
“能!”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
“再拖下去,魏王該即位了!到時候君臣名份已定,還有我們什麼事?”
“現在趕過去,城門都關了!”
“難道就要等死?”
“等,未必就是等死,世上總有忠義之士。放心,我向你的保證不會變。賭不賭?!”
“賭了!”
徐瑩跟鄭琰打賭,從來都是便宜了鄭琰的。兩個女人在熙山焦急地等待著,一夜合衣而臥。天明了起來,先派人入京聯絡,匆匆換了衣服,梳洗一番,早飯都沒有心思吃,就等著京中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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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京裏就有了亂相。
所謂禪讓,總要三辭三不允做足了禮數,方顯得這讓的人是誠心受的人是不愛已,才算把臉麵給做足了。不料蕭令先自從做了皇帝,脾氣就見漲,他老人家死活不肯簽字畫押。讓魏王鬱悶的是……玉璽還不見了!特麼連詔書都沒有辦法蓋印!又大索宮中,希圖找出大印來,未果。
情勢不等人,隻好先“從權”,所有安民的告示,都以他的魏王印與葉廣學、韋知勉的宰相印鑒押印。忙完了這些,又派人往鄭靖業家裏去聯絡,鄭靖業卻隻讓人傳話來,請魏王不要在大正宮留宿。
葉廣學還傻兮兮地讚成:“正是,明日要十七郎的使者到魏王府三宣禪讓之詔。”雖然關了蕭令先,魏王還是要“三辭三不允”的,這要是在大正宮裏“三辭”那就成笑話了。魏王又搬回家裏來了,回到家裏,一家都在緊張裏帶著興奮,葉氏壓住了大肆慶祝,示意到大正宮裏再正式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