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策智計百出,也猜不透這是為什麼。李俊就更不要說了,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女人圍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池家別業冰窖存冰不多,卻也夠冷的,兩人穿著夏天的薄衫,各據一角,冷得真打哆嗦。可恨這群婦人,還把冰窖門給鎖上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見麵,完全不作交談,互相賭氣。
過了一小會兒,聽到了開門聲,兩人耳朵都是一動,旋即又恢複了淡定從容狀。隻見仆役進進出出,搬著桌椅,抱著坐墊,看得兩人雲裏霧裏。兩人滿眼疑惑,用餘光跟著仆役的身影晃來晃去,不小心瞄到對方,又都嫌棄地別過眼去。
不一時,桌子支了起來,上麵老大一個火鍋,燃著木炭,那份溫暖喲~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拉著兩人往桌邊湊。兩人很有骨氣地又鎮定住了。李神策有些著惱,覺得被戲弄了。李俊慪氣慪氣再慪氣,酒也不想了……
哦,又有仆役擔著整壇子的酒來了。接著是一盤一盤的羊肉、各色蔬菜、各色丸子、各色菌菇、包好的小餃子、洗好的粉絲……
這是要做什麼?兩人又困惑了。
李神策留意,這桌子四周擺了四把椅子,斜眼看李俊一眼,誰要跟這呆貨一桌吃飯了?!
李俊不愧是呆貨,根本不了解用意,困惑一回索性就不想了,反正鄭琰得過來給他個交代!
鄭琰當然要來,跟池脩之一塊兒來的,進來就向兩位問好:“來吃火鍋啊~”
李俊一口氣卡在喉嚨裏出不來:“捆我到冰窖就是吃火鍋啊?你還叫一群潑婦拿我!”
潑婦不幹了,很委屈地對鄭琰道:“婢子們奉命請兩位郎君到冰窖裏吃火鍋,沒動這位先生一根指頭,男女授受不親!”咱不是隨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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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自認倒黴,鄭琰道:“這會兒不在冰窖裏吃火鍋,你要到哪裏吃去?本來是備著我五哥來的時候吃的,你來得巧呢,趕上了。別人我才不告訴他這等好事呢,快來嚐嚐,大夏天吃火鍋,多痛快呀!”
李俊見潑婦們有蠢蠢欲動的傾向,飛快從地上爬了起來,往桌上一坐。李神策淡淡一笑,倒有幾分BOSS樣子,對池脩之道一聲:“叨擾了。”也施施然地坐了下來,且看他們如何處置。
李俊炸毛,指著李神策:“你坐什麼呀?”
李神策嘲諷臉看他,又看看桌子四周,李俊才發現,四張椅子,他、李神策、池脩之夫婦,正好四個人,他要跳起來,他要逃跑,他不要跟李神策這個敗類坐在一起。鄭琰已經一把把他按下來,又與池脩之落座了。
另有美貌侍女斟酒,鄭琰也不說話,跟池脩之吃了起來。上的是鴛鴦鍋,因為原本的客人鄭琬不吃辣,鄭琰又愛吃辣。遇上二李,正好拿出來用。
李俊是個隨性的人,看沒人理他,看樣子又跑不掉,如果絕食……這個凶殘的師侄真能把他給餓死。他氣得要命,抄起筷子就動手。鄭琰一看,壞了,這貨不會涮火鍋,把肉往裏一扔,湯一滾,他找不到肉了!
李俊生氣,開始喝悶酒,鄭琰無法,隻好教他涮鍋。李俊怒道:“我自己來!都是你,好好來看你,把我扔這裏來取笑!跟你爹一樣壞!跟他一樣壞!”指著池脩之。就差說,你們都是壞人了。
鄭琰也嘲諷臉:“你不會吃喲。”
李俊冷靜下來,李神策看不上他這受欺負的樣兒,一聲咳嗽,眼睛往桌上漏勺一看。李俊一咬牙,沒伸手拿。李神策不再理他,慢悠悠地在辣鍋裏涮好了肉,拿漏勺一撈,開吃。李俊那叫一個恨!正瞪眼,他樂了。
李神策……他……他不能吃辣!一吃就吐舌頭。李俊得意洋洋,擺開了筷子,撈著跟青菜就在辣的那半邊涮來涮去涮來涮去地練草書。
李神策吐著舌頭還在毒舌:“還說是世家,吃飯潑潑灑灑,不知素菜尚清淡,白糟蹋東西。”
李俊繼續得意地往辣鍋裏涮肉,還搖頭晃腦,他開心了!一邊開心一邊喝酒,越喝越顛。
鄭琰扶額,所謂名士不拘小節,根本就是小孩子似的任□!
涮著涮著,李俊悲劇了,他本來就是個“雅士”對廚房裏的事情不通的那種,現在還得瑟,把手給燙了。這下換李神策開心了:“切~”
李俊忍痛,用侍女遞來的冰毛巾敷了一下爪子,隻是有點紅,並沒有傷著,他又開始勤奮地涮肉。李神策見不得他這個樣子,冷嘲熱諷:“你還有什麼用啊?”又是他的那一套理論,“於家族有何進益?連飯都不會吃了!”越說越生氣,數落起李俊來那叫一個痛快!
池脩之也看出門路來了,悶聲不說話,隻管幫鄭琰涮羊肉。
李俊大概是喝高了,被李神策一說,忽然痛哭流涕:“大勢所趨啊,頹勢已定啊,還有什麼辦法?能保有的隻有氣節了!”
李神策怒了,拍桌而起:“你不會試一試啊?!”
李俊淚眼汪汪地看著李神策:“你倒是試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