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紫竹苑”仿佛皇宮內院,楚桓幾乎將大半的大內高手及皇宮侍衛盡皆調來此處,層層把守,護衛森嚴,可以說連隻蒼蠅也飛不進來,即便不小心進來了,也出不去。
幽蘿看在眼裏,更是妒火狂燒,正欲再往前邁進,被一名黑衣護衛攔住了:
“王妃請留步,此處除了王爺,外人一概不準入內。”
“你、說、什、麼?”幽蘿咬得牙根出血,“本王妃倒成了外人了?好個狗眼奴才,竟敢擋本王妃的路!”伸手一撥,舉足向前。
黑衣護衛再度攔於前。“在下奉命行事,望王妃成全。”
“成全個屁!她一盆遲早要潑出去的水,怎能與本王妃相比?小心你的腦袋!”
“王妃息怒,王妃請回吧。”黑衣護衛恪盡職守,不為所動。
幽蘿氣得臉色鐵青,不知哪裏生出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用力向前衝。
又有數名侍衛圍過來,將她困在當中。幽蘿當即破口大罵。
當此混亂之時,聽得花廳之內一個低沉的聲音透扉而出:
“發生什麼事了?”
“啟稟王爺,王妃要見王爺。”
“那就讓她見吧。”
“是。”
花廳的雕花大門應聲而開,正對門口的案桌旁坐著一身黑衣的楚桓,他的懷中輕輕擁著潔白如雪的楚伊可。黑與白,分明得奪魂刺目,又詭異得旖旎曖昧。
幽蘿赤紅的眸子驟然大睜,腦中一片空白,衝將過去,用力去拽他懷中一如瓷娃娃般的楚伊可,欲將她拽得遠遠的,此生再也看不見!
但她的手腕突地一陣麻痛,不由自主的鬆了手,驚駭莫名。
楚伊可嬌弱的身子晃了兩晃後,被再度輕擁入懷。
“王爺,你這般抱著她做什麼?你一次都不曾抱過我!”幽蘿驚魂複返,委屈的啜泣。
“你見我做什麼?”楚桓神色不變,一手輕擁楚伊可,一手細心的給她喂飯。
幽蘿看得目瞪口呆,眼淚也忘了流。直到楚伊可吃完一碗飯,又喂她喝了幾口水,方將她抱進內室的繡床上,蓋好錦被,最後瞥了變成傻子的幽蘿一眼。
那一眼,冰冷至極,竟無絲毫情感的溫度,讓她懷疑剛剛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或是記憶出了錯。在那一瞬間,她猛然醒起自己從未認真看過他的眼睛,準確的說,是不敢看。此刻想來,定是自己下意識的避開他身上最為奪人魂魄又最為寒徹人心的地方。倘若她看過他的眼睛,不必仔細去看,亦會被他眸中絕然的無情所駭倒。
她想起他從不在她的房中過夜,每每挽留他,使盡渾身解數,他也總是毫不眷戀的離去,隻是冷冷一句:“本王不慣與人同寢。”再不多說。想到他從前也是如此待沈顏,她慢慢平衡了。可是,她總認為自己應該是不一樣的,因為他偶爾看著她的眉眼時,緊抿的唇角會些微舒緩,麵上神情可以說是溫和的。她不免又沾沾自喜,認為假以時日,以自己的千嬌百媚、似水柔情,一定會將他的身與心全部留在她的身邊,留在她的繡床之上。
但此刻,她茫然的隨他離開“紫竹苑”,身畔的男子寒冷依舊。她如同置身冰流。柔情蜜意千恩百寵不過是一些她想象出來的飛沫,真實的東西最終裸露出水。
她憐惜自己身不由己,痛恨老天無眼。
楚伊可這一病竟似纏綿無期,請來多少著名的大夫均束手無策。最後連楚簟秋也驚動了,惶惶趕來探視。見到氣若遊絲的楚伊可,濃眉緊蹙,半日方沉著臉下令:
“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治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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