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聲音依舊有些哽咽，但是臉上的笑卻是掩飾不住內心的高興，一雙眼睛雖有混濁了，但是依稀可見興奮之情。
“小姐，今日及笈的衣服穿什麼？”
白芷將一個紅木雕花的大立櫃打來，裏麵的擺著兩排衣裳，一排是楚瑤家常穿的，全是半新不舊的，今日穿的話，場合不合適；另一排是這幾日薑氏那邊送過來的，但是華貴豔麗，隻是顏色終究有些不正，況且還是薑氏送來的，楚瑤肯定是不會穿的。
“你去床上看，上邊有個金絲線的包袱，將裏麵的那件衣衫拿過來，穿那件吧！”
鏡前，王媽媽在梳子上沾了一點桂花油，將楚瑤還在飄飛著的幾根青絲梳得平滑光整，一個淩雲髻就成了，楚瑤站起身來，朝著床前走去。
“小姐，這件衣裳是誰送來的，好漂亮啊，昨日還未見到。”
白芷才將包袱裏的霞光霓裳拿出來，一陣驚呼聲就傳進了楚瑤的耳朵，楚瑤在心中微微歎口氣，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看看來墨無痕早就設計好的了，要楚瑤在及笄宴上一鳴驚人。
總感覺墨無痕讓自己穿著這件衣裳帶著些炫耀的感覺的。
楚瑤搖搖頭，管他呢，反正墨無痕一定不會害自己就是了，這一點楚瑤堅信。
“左不過就是別人送的罷了。”
楚瑤有些敷衍的意味，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緋紅，白芷隻顧看霞光霓裳，沒有注意到楚瑤的臉色。
“白芷，你可真是個呆子！”門外傳來白珍略帶著嘲笑的聲音，下一瞬間，就看見白珍握著嘴巴，笑著走了進來。
白芷隻顧著看這件衣裳，哪裏管白珍的嘲笑，白珍走到了王媽媽的跟前，微微行了一個禮，王媽媽也是點頭對著白珍笑笑。
白珍是後邊墨無痕才讓她來的竹園，兒王媽媽又在前些日子出府了，白珍與王媽媽相處的世間尚短，所以彼此還有些不太親近，不弱白芷與王媽媽那般，是很早就伺候著楚瑤的了。
“這衣裳，滿滿可是情意，你還不快放下，隻是顧著看。”
白珍走近白芷，將霞光霓裳接過來，朝著楚瑤拿過去，細心地為楚瑤穿上，一點一點的將裙擺拉直撫平，隨時白日，可是腰上那幾顆南海珍珠依舊熠熠生輝，折射楚柔和的光芒，整間房間裏都感覺得到那種細膩柔軟。
楚瑤才穿上這件衣裳，配上今日的淩雲髻，光彩照人，隱隱帶著一絲飄逸的感覺，靈動之餘就像是誤落人間的仙子，恍若隔世般不食煙火。
“原來如此！”
白芷已經反應過來了，心中明了，想必是昨夜攝政王又來過了。
“小姐，再穿上這雙鞋吧，時辰還早，剛才老夫人身邊的錦娘來過了，說可以用過早膳在過去請安，向來是賓客還未到的原因。”
白珍在進房間之前，遇到了剛好來傳達老夫人意思的錦娘，讓今年進來坐坐她也不肯，白珍與她隨意話了幾句，她就走了。
“也好，省的到時候沒有時間用膳。”
楚瑤可是看過楚玥的及笄宴的，周圍全是各家小姐圍著說話，連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若是原來，楚瑤怕是連及笄宴都沒有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過了十五歲了，如今鄭太後一句口諭，薑氏礙於皇家威嚴，肯定會將楚瑤的及笄宴辦得十分隆重，那些踩低拜高慣了的人，肯定會借此巴結楚瑤。
這世道就是如此的，你在你不得意的時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壓根就不會看你一眼，隻要自己一旦得意起來，原本看不起你的人就擺出一副奉承的嘴臉，這些事情，楚瑤見得實在太多了。
“小姐，今後就是大人了，老奴也算是對得起在天上的大小姐了。”
王媽媽看著美豔不可方物的楚瑤，心中感慨，想起了那年還在南邊老家的時候，蘇夢雪及笄也是楚瑤這般，穿著華麗的衣裳，梳起了一個淩雲髻，王媽媽越看楚瑤越像是看著蘇夢雪一般，眼睛一酸，渾濁的淚水又流出了眼眶。
“媽媽放心吧，我母親在在天上看著瑤兒如今長大成人了，一定也是高興的。”
楚瑤走到王媽媽的身邊，輕輕撫著王媽媽的後背，安慰著她，輕聲細語的。
及笄宴還有一會兒就要開始了，房間中也是溫情不斷，時間不知不覺就流逝了，轉眼間已是辰時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