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屋外陽光強烈,園中的花草都有些焉焉的,頂著這碩大的太陽,這些大臣全部站在院中,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在青石板鋪成的地上暈開來。
屋中眾人更是汗如雨下,額頭上,鼻翼上,就連脖頸中,都滿是汗水,後背依稀已經被浸染透了,粘在背上,十分不舒服,就算如此,他們也是不敢有什麼舉動,粘在床前,神情緊張。
“若是治不好攝政王,你們全部提頭來見。”
鄭太後從心中擔憂著墨無痕,但是屋外站著著許多的大臣,屋中跪著這群太醫,心中擔憂,但是臉上卻是威嚴無比,現下墨無痕昏迷著,鄭太後要獨自撐起這個局麵,拿出了太後的架子,這些太醫更加戰戰兢兢了。
“請太後娘娘放心,王爺的傷口並不會致命,隻是這毒有些凶猛,微臣須得為王爺引針放血,方無大礙。”
太醫院的醫正已經年近花甲,跪在太後的前邊,聲音中帶著些微的顫抖,攝政王的傷口倒還是其次的,主要是這毒厲害,幸而是在手臂上,若是在胸前,毒素攻心,就怕是華佗在世也是束手無策了。
“既如此,葛太醫趕緊為攝政王施針。”
鄭太後聽得葛太醫如此說了,心下稍微放心了些,拉著墨理坐在榻上,等著太醫施救的情況。
隻見葛太醫將墨無痕手臂上的衣袖一整條剪了下來,傷口暴露在空氣中,那一條傷口大概兩尺長,汙血已經幹涸了,帶著一股腥氣,直衝葛太醫的鼻孔。
隻見身旁一名宮女擰幹了一塊帕子遞給了葛太醫,葛太醫輕輕地為墨無痕擦拭著傷口處的汙血,墨無痕沒有輕蹙,看來還沒有完全昏迷,還有意識。
葛太醫心內放心了許多,清理幹淨傷口以後,墨無痕的傷口已經沒有往外流著血了,隻是傷口已經由紫變黑了,葛太醫手疾眼快的自針包上抽出一根金針,在蠟燭上輕輕來回劃過,然後在墨無痕傷口一指寬的地方迅速的將金針插進去。
黑血順著金針流淌下來,滴在床邊一個盛著水的盆中,黑血在盆中暈開來,不一會兒,盆中的水已是烏黑一片了。
“太後娘娘,王爺的毒已經別微臣放出來了,現下王爺已無大礙,隻需喝幾記藥調理方可。”
葛太醫越過還在跪著的幾名太醫院的太醫,朝著鄭太後跪下來,稟告著墨無痕現在的情況。
“既如此,就趕緊熬了藥來,讓網頁喝下。”
鄭太後常常籲了一口氣,握著墨理的手微微放鬆,隻是事情並沒有就這樣結束,墨無痕現在昏迷著,在林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尚且不知,隻是鄭太後記得,帶著墨無痕回來的可是丞相府的大公子楚寒,他一定知道些什麼事情。
“母後,皇叔沒有什麼事情吧?”
墨理年紀小,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今日有些嚇到了,現在還在緊緊抓著鄭太後的衣擺,坐在鄭太後的身旁,墨無痕與墨理從小就親近,現在墨無痕受傷了,墨理雖小,但是心中也還是掛記著墨無痕的。
“放心吧,皇叔已經沒事了,皇兒,今日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母後現在還要去處理這件事情,你先回殿中休息,可好?”
鄭太後看著驚魂未定的墨理,語氣中帶著一絲疼愛,雖說墨理也有十歲了,應該學著獨當一麵,但是今日他實在是嚇壞了,還是去休息休息的好。
“嗯。”
墨理乖巧的點點頭,鄭太後看了身旁的秀芳一眼,朝著她點點頭,就讓她帶著墨理毀了自己的殿中休息片刻。
看著墨理身後跟著一排宮女太監已經出了墨無痕的房間,鄭太後臉色一變,完全不似剛剛那般溫和,鄭太後自入宮以來,心思純良,並沒有主動害過人,卻也在這吃人的皇宮中站穩了腳跟,還得到了墨無乾的寵愛,生下了墨理不說,現今還成了太後。
鄭太後確實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合格的太後,為墨理操持著這偌大的後宮,就是在前朝,除了墨無痕以外,鄭太後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不隻是因為她是太後,更是因為她是母親。
在墨理在跟前的時候,她是如水一般溫和的母親,但若是墨理受到了危害,越西受到了覬覦,她同樣又是太後,有著如狼一般的狠心,如狐狸一般的聰慧。
看著院中還站著的這些大臣,鄭太後理理衣襟,麵色威嚴,腳步沉穩,一比一步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