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嗎,你答應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煩你,我就像屁一樣飄得遠遠的。我冷冷看著她,說,你還想怎麼樣。小露露說,再陪我走一段兒吧,我要打車回去了。她轉身往前麵走,走了兩步,回頭看我。我冷著臉跟了上去,但是並沒有跟她並肩。

從這走到路口,大概有10來分鍾的路程。小露露走幾步就轉頭看我一眼,我把頭側到一旁,不看她。10來分鍾的路,因為她走走停停,足足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她站在路口,站了一會兒,背著我突然說了一句,我曾經真的以為,你跟別人不同。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對街的綠燈亮了,她突然衝了上去。然後我聽見汽車尖銳的刹車聲音,聽見有人尖叫,我站在原地,任何想法都沒有。人越圍越多,我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退到樹的陰影裏。我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呼吸。交警最先到,過了10分鍾,救護車來了。人群讓開,我看見小露露被抬了上去。我心裏一緊,發狂一般地跑過去,我推開人群,交警攔住我。我抖著聲音說我是剛才被撞的人的妹妹,我要上車,求求你讓我過去。

小露露躺在救護床上,左邊半身全部是血,她虛弱地看著我,每一次呼吸都要停頓幾秒,似乎用足了力氣,還是間間斷斷。我已經看不清她的表情了,我抹了又抹,眼淚還是不停地掉。我說為什麼啊,為什麼你要死啊,為什麼你要死都還要騙我啊,為什麼你要讓我看見啊…我好恨你啊!!!小露露勾了勾嘴角,緩緩閉上了眼睛。

29.

2009年10月,韋荷斜收到快遞,裏麵裝了一本日記,所屬人小露露。寄件人不詳。一共有兩枚書簽,一枚夾在2003年1月27日。另一枚書簽上麵寫著:All or nothing.Now or never.夾在最後。

【2003年7月22日。

你跟寧殊途很像。無論我怎麼傷她,她總是在哭完之後,還會回來。你們痛是一樣的,傻也一樣。我懂得她,卻不曾想要去理解你。這才是,真正要你原諒的地方。我和範童一,我們是同類,看著他像看到自己。看到他的內心,我知道這是我逃不開的。我就像臨死掙紮的困獸,還渴望溫暖和自由,然而即使努力仍顯蒼白,結局還是一樣。理解、寬容,並不能給我安慰。對於我,黑暗包圍帶來的安寧,遠剩過衝破黑暗後見到光明的喜悅。飛蛾總是不斷去撲火,執著得令人佩服。火卻不是飛蛾的勇敢能滅,如果沒有水,也隻能由時間來征服。感情是一樣的,頑強又如何?雜草生滅,長出來的也不再是同一棵雜草。

你所不明白的,不是最後的結果,而是從一開始,放棄的那個人就不會是你。我早已經放棄自己了。即便你相信我,等到某日我厭倦,轉身也隻是時間問題。歡喜、甜蜜、憤怒、仇恨,悲傷、失望,都像幻覺一樣。睡著了想醒來,醒來卻選擇繼續做夢。麻木讓我空虛,疼痛讓我興奮,沒有什麼能讓我看到人備受折磨而更感快樂。你所不明白的,不是我。不是發生的這些事。而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一個知曉我過去的人身上,去爭取我的幸福。知道的越多,親密的機會就越小。若有一天我不再對你隱瞞,不是因為我對我們的關係有什麼期待。是我打算為自己的痛苦找個出口。僅此而已。】

日記的最後一頁。日期:2003年8月25日。隻有一句話。

【如果世界沒有我,恨也比忘了好。】

2009年11月。韋荷斜來到了小露露的墓前。良久,她說,我明年再來看你。

30.【話外音】

1.韋荷斜注定是個杯具。韋荷斜都能幸福了,你讓還在艱難困苦中發展的和諧顏麵何存?但不管韋荷斜多麼韋荷斜,不管怎麼不滿這個政府調侃這個社會,都不會真的去為難自己。當代沒有英雄,更無所謂革命先鋒,對自己負責,對身邊的人負責,才是最重要的。

2.韋荷斜=偽和諧,史婉婉=死/屎灣灣(灣灣是八卦er對台灣的謔稱),範童一=反 統一

3.所以我很早就說:“戀愛史總結說,隻要你是一個女人,胸大胸小有腦無腦都有栽的一天。而曆史總結說,史婉婉栽在範童一的手裏,那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