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像啊。為什麼不來找我呢?你忘記我了嗎?你滾!你滾!我恨你!我恨你!
那些痛苦回憶總是在這樣的時候不期而至。先是女人狂熱的眼神,癡迷的撫摸蘇晨淸的臉;下一秒卻突然歇斯底裏的叫喊打罵起來;直到最後的最後,歸於血紅的平靜。
執迷不悟的愛一個錯誤的人,被拋棄後崩潰,最後大好前途不要女兒也不要。蘇晨淸忘不了放學回家的自己看到那個渾身是血躺在浴缸裏的女人,她恐懼顫唞著的打電話給薛尹,語無倫次:“血,小尹姐,媽媽……”
啪
被驚到一般,蘇晨淸不注意撂倒了咖啡杯。紙杯無力的倒在桌上,還冒著熱氣的咖啡順著桌沿滴落下來。
“啊,小姐,你沒事吧。”服務生立刻拿著拖把抹布跑過來收拾。
蘇晨淸隻看著,毫無察覺一般。直到店長也跑過來,對蘇晨淸說道:“小姐我幫你再做一杯吧。小姐?小姐?”
“呃……不用了,真抱歉。”蘇晨淸歉意笑笑,匆匆離去。
是這樣無望的情感。為什麼總有人飛蛾撲火。她不理解,她一點都不理解,但是……
眼前突然又浮現出葉穎的臉。
如同放電影一般,畫麵從初遇時客氣的接觸開始,到酒氣中一夜的溫存,然後是辦公室裏她小心翼翼的視線跟隨,尋找任何接觸機會的努力。
會提問,是因為想得到答案。原來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開始在乎起來了。
坐在出租車後座的蘇晨淸有點想笑,卻沒有笑出來。她按下電梯上了樓,看到辦公室裏透出來的燈光,奇怪的一愣。
她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是有關燈的,怎麼?
她走進去,下一瞬間,突然忘記呼吸。葉穎坐在那裏,臉色有病中的蒼白,似乎還瘦了幾分。但目光仍一如既往的清亮,這樣直直的看過來,蘇晨淸突然有種無處可逃的倉惶。
“師姐。”是葉穎先開的口。
“你怎麼……”蘇晨淸想問她為什麼來,或者是為什麼知道自己在這裏,但立刻被葉穎打斷。
“我喜歡你。你同瑞上過床也好,和其他很多人上過床也好,我還是喜歡你。”
蘇晨淸愣住了,想不到要說什麼。然後她看到葉穎笑了下,她從來隻覺得這個小姑娘笑起來如朝陽般活潑,卻不想也能像彩虹般溫情,她又說了一次:“蘇晨淸,我喜歡你。”
不是師姐,是蘇晨淸。喜歡。
是夜晚確然容易使人軟弱還是對方的表白太過誠摯,蘇晨淸感到心裏某處已然稀薄的冰封“啪嗒”一下粉粉碎。
該笑著接受嗎?或者還是應該冷著臉拒絕?無論怎麼做蘇晨淸都覺得別扭。女孩這樣真心實意的坦率以及不屈不撓的執著她從未遇到過,這美好的甚至有些不真實,所以,蘇晨淸幾乎也有點懷疑,一開口這就會變成一場容易驚醒的夢。
接著她聽到葉穎痛苦的“唔”了一聲,身體一軟就要暈倒。蘇晨淸眼明手快的上前一步扶住她,讓她靠著自己。
“你的頭這麼燙!”
“啊,早上燒退了的呀。”葉穎無力的爭辯。
“生病你還跑出來!”蘇晨淸有點生氣了。
“可是,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前麵還有些委屈的語調在說到“喜歡你”三字時加重了語調。
蘇晨淸頓了一下,垂眼斂起視線:“葉穎……我……”
“我喜歡你。”葉穎軟軟糯糯的說,一手扒著蘇晨淸,像可憐兮兮尋求安慰的小動物,讓人不忍拒絕。
“……唉……”這歎氣有挫敗有妥協似乎也還有點別的什麼東西。最後蘇晨淸還是扶著她先起來,然後攔了車去醫院掛急診。
葉穎在掛點滴。
蘇晨淸問她家裏的電話,說要通知家長。葉穎癟了一下嘴巴不肯講。
“現在怕挨罵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我是病人。”裝可憐起來。
蘇晨淸搖了搖頭,不過也沒再堅持,在葉穎邊上坐了下來。可能是晚了的關係,醫院輸液室相比白天的人滿為患要空了不少,但也因此讓中央空調的威力尤為巨大。
葉穎本就因高燒而體寒,坐著冷風一吹,隻覺得腦子被灼烤的要裂開來一般,身體卻瑟瑟發抖。蘇晨淸身上還穿著辦公室裏帶出來的針織衫,見狀便脫了給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