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蹌蹌的跑到大門口,恰巧見到那輛黑色的馬車消失在轉角,沒留下任何痕跡。
他邁開步子想去追,可是卻焦急的沒注意到腳下的門檻,狼狽的摔倒在地。
“離裳,離裳……”
他抬起手,似是想要抓住最後一縷的希望,可抓到的,隻是空氣。
骨節分明的手頓在半空中,在寒風裏凍得青紫。
他雙目通紅的凝視著街巷轉角處,泣不成聲。
以後,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是他的離裳了。
以後,是徹徹底底的失去了。
這是一種,比死還要可怕的失去。
楚容江一個翻身,躺在地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緩緩閉上眼睛。
淚水從眼縫間滲出,流淌到臉側,又滲入耳鬢。
寒風乍起,他白色的身體躺在青石板的路上,宛若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千玄瑤和蘇漁跑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麵。
“楚容江!”
千玄瑤焦急的快步跑過去,一把將楚容江抱了起來。
蘇漁也跟在她身後,想說話,卻也沒說,隻能靜靜的跟著,滿目擔憂。
楚容江這才回神,條件反射的想讓千玄瑤放開他,條件反射的想說男女授受不親。
條件反射的想告訴她,他有喜歡的人,他不想讓離裳生氣。
可話到嘴邊,又全數咽了回去,化為無聲。
他眸底一麵黯然,任由她抱著,沒有說出半個字。
千玄瑤意識到他的不正常,感覺到他身體的冰冷,快步抱著他走進房間,將他放在床上。
轉頭對書童命令:“快拿暖爐進來,把門窗關上。”
“是。”書童快步離開。
千玄瑤拉了被子給楚容江蓋上,憤怒的道:
“楚容江,為了一個背信棄義紅杏出牆的女人,你連你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你給我閉嘴!”楚容江忽然憤怒的瞪向她,“你沒有資格說離裳的壞話!我不準任何人搬弄她的是非!”
“嗬,事到如今你還為她著想?她喜歡別人時可曾為你著想過?
她和墨禦宸在一起卿卿我我恩恩愛愛時,可曾為你著想過?
她都拿得起放得下,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扭扭捏捏的?”千玄楚質問。
“你!你給我閉嘴!”楚容江雙目通紅的瞪著他命令。
蘇漁也擔憂的上前,扯了扯千玄瑤的衣服。
“公主,別再說了,楚丞相現在已經很難受了。”
“我偏要說。”千玄瑤甩開她,冷笑著噙著楚容江。
“楚容江,你不僅不是一個男人,更不是真正的愛顧離裳。
墨禦宸說的對,你尋死覓活的,不顧自己的身體,你是想讓她更加自責?或者更加心疼你?
你想讓她好不容易活下來後、能享受短暫幸福的,卻也要終日在對你的愧疚中度過?”
千玄瑤字字鏗鏘的質問,又轉而道:
“是,我是看不起紅杏出牆的女人,我甚至厭惡她,恨透了她。
但是我更看不起你,她好歹敢愛敢恨,能坦率的離開你。
而你呢,口口聲聲說愛,卻給她帶去更多無形的傷害,這樣的你,還不如出軌的男人來的好!”
楚容江臉色煞白,大手緩緩緊握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