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不起他，是我傷害了他，他險些連命都沒了，我少活十年又怎麼了？”
“那我呢？你把我放在何處？”
墨禦宸握住她的雙肩，沉厚的話語裏卷雜著痛楚。
“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我們的壽命是平等的，你卻比本王先死，你讓本王孤獨一人活著？
還有以後，我們的孩子，孩子又如何接受他的娘早早死去？”
嗓音漸漸沙啞。
鳳九遙看著他泛紅的眸子，心一下接著一下揪了起來。
她不忍，她也不想，可是她別無選擇。
她努力揚唇淺笑，“十七，你想太多了，萬一我壽命恰巧比你多十年呢？
而且萬一我能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嗬，鳳九遙，你知道當今天下，眾人的平均壽命是多少嗎？”
墨禦宸打斷她的話質問。
鳳九遙蹙了蹙眉，雖然在古代活了兩世，但她並未去了解過這個問題。
“五十歲。”墨禦宸揚出沉重的三個字。
鳳九遙身體微微一頓，她忘了這是在古代，在現代平均壽命是七十四，就算少十年，也能活到六十歲左右，足夠了。
可在這北陵，活到六十歲的人少之又少。
而五十歲少十歲，就隻有四十歲。
如今身體的年齡已經十八歲了，還有二十二年。
翻過年，到了鬼節她才能去掉身體裏殘留的靈魂，才能和墨禦宸真正的在一起。
若是有了孩子，意味著孩子二十一歲就得失去至親。
這對於孩子，對於墨禦宸而要，的確十分殘忍。
可，可就要放棄楚容江麼？不救楚容江麼？
鳳九遙下意識的否定這個可能，想到什麼，她抓住墨禦宸的手臂安慰：
“十七，你忘了麼，這是你們北陵國人的壽命，我的靈魂來自幾千年後，那時候的人平均壽命是七十多歲呢。
若是我不少這十年，到時候你比我先死，我一個弱女子活著，才是很可憐啊。”
邊說邊輕輕搖晃，試圖說服他。
墨禦宸麵容毫無動容，嚴肅的道：
“鳳九遙，本王不是三歲小孩，別用這種不靠譜的話忽悠本王。
況且即便是真的，這種未知的事情，本王也不允許你做！
若你執意不聽話，真用壽命兌換了九死還魂草，我便自廢一條腿！
你少十年，我少一條腿，才是絕配。”
嚴肅的說完，他深深噙了她一眼，鬆開她，轉身徑直離開。
“十七……”
鳳九遙心底深深的震撼，想要追上去，可走了兩步，又覺得很無力。
追上他又能說什麼，怎麼才看說服他？
以他的脾氣，絕對不可能同意他為楚容江醫治，但她怎麼也做不到不管楚容江。
到底該怎麼辦？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她頹然的在梅花樹下就地坐下，背靠在樹幹上，閉上眼睛沉思著。
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這九死還魂草，除了壽命，沒有別的法子能夠催熟了嗎？
墨禦宸走了不遠，又停下腳步，轉過身站在遠處負手而立，靜靜的凝視著她。
即使她不是因為愛情，可這麼在乎楚容江，就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鳳九遙啊鳳九遙，到底要他拿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