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勤王難以置信的看向他,墨忻然……墨忻然竟然說得出這種話來!
昨天他還對皇上不忍,今日竟然能做出這種事?
在他詫異間,墨忻然對護衛吩咐道:
“脫下皇上的囚服,取消陪葬品,就這麼埋葬吧。”
“是。”護衛們立即去張羅。
原本還躁動的眾人忍不住誇讚:
“新皇真是太好了!連自己的父親都能做到這種地步,真是大義滅親啊!”
“我再也不用擔心朝廷任用唯親了!我可以大著膽子考功名了!”
“是啊,即使是我我也做不到,皇上聖明啊!”
……
東勤王臉色一片鐵青,卻隻能咬牙忍下。
鳳九遙擔憂的看向墨忻然,墨忻然也恰巧看向她。
本以為他會很難過,可是他卻對著她淺淺一笑。
笑容幹淨的宛若向陽的向日葵,純粹,簡單。
她微微蹙眉,墨忻然真的不難過嗎?
墨忻然原本很不忍,可想到鳳九遙是顧離裳,想到她被害得滿門抄斬、無家可歸、和最心愛的人分開。
而且還隻能頂著別的身份、隱姓埋名活一輩子。
他便覺得,下跪又如何?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於是,他麵容淡然的看著護衛們脫去皇上的龍袍,被跪趴著放在棺材裏。
眼睜睜看著泥土將那棺材一點點掩埋,也沒說出半個反對的字。
這樣的舉動,很快博得了眾人的滿意,連東勤王也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待屍體埋葬後,墨忻然又道:
“來人,將江鶴揚帶上來!”
護衛立即將江鶴揚拖了上來。
他周身被浸油的麻布裹成粽子,雙腳完全無法走路。
被拖過的地方留下一串串長長的油漬。
他剛來,百姓們便忍不住唾罵。
“江鶴揚你個騙子!你竟然害死顧大將軍還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顧家待你恩重如山,你怎麼過意得去!怎麼過意得去啊!”
“將他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
江鶴揚聽著眾人的唾罵,被捆在麻布裏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心底湧起濃烈的不甘。
憑什麼,憑什麼他辛辛苦苦、千辛萬苦、嘔心瀝血走到這一步,卻還是毀於一旦?
而顧盛霆,顧盛霆都已經死了!死了!為什麼還能享受百姓們的稱讚?
他說說話,可口裏也被塞了麻布團子,發不出半點聲音。
護衛們將他拖到先皇旁邊的一個墳墓坑裏,將他綁在十字架上。
墨忻然掃了他一眼,眸底升騰起難以遏製的恨意。
若不是他挑撥離間,父皇指不定不會殘害墨家。
或者若是他正義一點,告知顧家,顧家至少能逃離這麼悲慘的命運。
偏偏……
墨忻然冷聲命令:“點天燈。”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傳開,百姓們皆有些震撼,這還是北陵國開國以來,第一次使用如此酷刑!
人群中一位白衣女子,她臉上帶著麵紗,遮住了她的容貌,可露出的那雙盈盈的眼睛,卻十分好看。
此刻,那眸子裏凝滿了淚珠,目光落在墨忻然和墨禦宸、鳳九遙身上,眼瞳裏升騰起濃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