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揚上前，恭敬的低下頭道：“這些日子，末將每晚都夢到顧盛霆，夢到那個血流成河的夜晚。
他們一遍遍的質問我，為什麼一心為國效忠，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還變成惡鬼來纏著我，讓我救墨王，就天下所有無辜的百姓。
所以，對不起，末將不能再助紂為虐了。”
“你……江鶴揚！你竟然敢背叛朕！”皇上氣得捂著胸口，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赫連將軍一聽，麵容痛楚的質問：“所以，振國將軍說的全都是真的？”
皇上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連忙按捺下震驚，怒不可遏的盯著江鶴揚。
“是他！是他多次寫信告訴朕，說顧盛霆好大喜功，屢次在軍中說一些朕的壞話。
也是他自己說，他可以幫助朕除掉顧盛霆！
若不是他蒙蔽聖聽，朕又怎麼可能殺害顧大將軍？”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江鶴揚身上。
江鶴揚上前一步，詢問道：“皇上，你如此說，有何證據？”
“證據朕自然有，朕已經……”皇上說到這裏，忽然頓住了。
他吩咐德公公去拿了，可是到現在德公公還沒回來。
顯然，是遇害了！
那些證據，恐怕……
此時，大殿右邊的偏處，橫梁之上。
鳳九遙和墨禦宸淡然的坐著，靜靜看著好戲。
這偏殿有一扇簾子遮擋，往常是皇上短暫休憩的場所，因此外麵並無法看清裏麵。
北雪從側窗飛到鳳九遙身邊，小聲的稟告道：
“王妃，江鶴揚的人殺害了德公公，不過好在屬下趕得及，將他也殺了，奪回了這些書信，要不要現在讓人拿出去？”
“不用。”鳳九遙看著那一疊信，眸子冷了又冷。
江鶴揚曾經就是利用這些書信害死了顧家幾百人，可皇上，也是個不辨是非的皇上。
現在若是拿出去，皇上隻需治罪江鶴揚即可，他依舊可以做他的皇帝。
這，不是她想要的。
“先看看這出狗咬狗吧。”
她將書信全部收進整容空間，隻有裏麵，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墨禦宸眸底升騰起些許欣賞，鳳九遙不愧是他的王妃。
若她是男兒，這天下恐怕是她的了。
而皇上意識到這個問題，他頓時憤怒的抓起桌上的硯台，狠狠砸向江鶴揚。
“江鶴揚，你個白眼狼，若不是朕你怎麼可能有今天？你竟然反咬朕一口！”
“咚”的一聲，硯台砸在江鶴揚額頭上，鮮血汩汩流下。
江鶴揚並未躲開，也不恨，隻是“砰”的一聲跪在地上。
“末將背叛皇上，是為不忠，被皇上威逼脅迫殘害顧家所有人，是為不義。
臣自知自己不忠不義，待事情結束後，臣會自行了斷。
但是現在，請皇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下令放過墨王、並當著天下百姓的麵，替顧家沉冤昭雪！”
“你……不！不可能！”皇上憤怒的一掀，桌台上的東西劈裏啪啦全數掉在地上。
他雙手按在桌上，盯著江鶴揚道：
“江鶴揚，你別在朕跟前演戲，你比朕還要可怕，你以為你毀了那些書信，朕就沒有別的證據了嗎！”
跪著的江鶴揚，眸底掠過一抹無人察覺的驚慌。
難道皇上，還有別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