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仔細想想，這麼多年來，顧將軍打了多少勝戰？他的為人如何？他又怎麼可能通敵叛國？”
將士們麵麵相覷，雖然說起來的確不太可能。
但是皇上，也不可能如此對待一個功臣吧？
江鶴揚見眾人不信，又道：
“況且，顧將軍如果真的通敵叛國，皇上又為何不讓我立即進京，而是拖延到顧家被滿門抄斬的三個月後？”
眾人擰眉，都是將士，直腦筋，自然猜不透。
江鶴揚解釋道：“因為顧家通敵叛國、引得千玄國入侵，我斬殺敵軍拯救邊疆情勢這兩件事，完全不是在同一天！
當時皇上先命令我斬殺顧家幾百口，我本不願意，顧將軍可是一手提攜我的人啊！”
說到這裏，顧盛霆臉上流露出痛苦和懊悔，兩行眼淚不由自主的流淌而出。
他抹了把臉，繼續道：
“但皇上說這是聖命，聖命如山，還以我女兒的命要挾於我！
你們都知道，憐兒自幼失去母親，她是我唯一一個親人，我怎麼能忍心看她死去？
這也是為什麼憐兒回京後，皇上要封她一個毫無功績的弱女子做郡主的原因。
於是，我不得不配合皇上，斬殺了顧盛霆。
皇上為了不露出破綻，讓我設法引誘千玄國太子入侵，我打了勝戰，奠定了我做大將軍的基礎。
也以此告訴所有百姓、所有將士，顧盛霆是多麼的可惡，而我，才是拯救北陵國的將軍。”
眾人聽著，忽然有些信了。
江鶴揚的確是在顧盛霆死了許久後才回國的，原來這其中，還有著這樣的原因。
這皇上，實在是……
“你們若是還不信的話，還可以去問千玄楚太子，他定然也知曉這其中緣由。”
江鶴揚說著，忽然“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滿臉淚水的望天懺悔：
“顧將軍，是我對不起你，我也是被逼無奈。
自從你死後，我天天夜夜不能寐，寢食難安，每時每刻都在受著良心的譴責。
我也曾多次想給你翻案，可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將士，我又如何敢對付當今的天子。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顧家，對不起天下百姓。”
聲音沙啞而痛苦，邊說還邊錘自己的胸口。
樹上的鳳九遙手心緊緊握成拳頭，恨不得上前撕爛他的臉。
好個江鶴揚，說謊竟然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
墨禦宸感覺到她的憤怒，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安慰：
“放心，最後真相會昭告天下的。”
“嗯，我忍了那麼多天，我不會在現在功虧一簣。”
鳳九遙咬牙，努力壓下心底的火焰。
緊盯著江鶴揚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溫度。
可眾將士卻被他的模樣感動得眼眶通紅。
孟雲霆上前去將他扶起來，詢問道：
“將軍，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為何你今日要說出來？”
“是啊，我為什麼要說出來，如果我不說出來，皇上能保我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我也是人們心中的大英雄……”
江鶴揚麵容間升騰起苦笑和迷惘，片刻後，又變成一抹堅毅。
“可是我無法讓自己安心，我無法看到顧家的滅門慘案，在墨王身上再次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