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了想,問:“你去南疆找馬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袁一恒的事?”

季如梵果斷搖頭,這個問題絕對不能說是。要不然後麵的一切都解釋不清楚了。

“是因為兒臣墜馬的事。那匹馬便是來自於南疆,雖然是一等一的精品,可是卻與平日裏的都不一樣,所以兒臣才起了好奇心。”

“梵兒啊梵兒,隻可惜你不是男兒。不然朕這江山啊,遲早都是要交給你。”

皇上沒再追問太多,有些事情,已經發生到了這一步,再去追問之前的細枝末節就會顯得多餘。皇家的人,心思本就敏[gǎn]活絡,有些話隻需稍加點撥就能想通,更何況是已經坐在高位多年的皇帝。

“既然袁一恒有可疑,朕會留意調查。但是你貿然成親,毀掉婚約的事,不能以此為借口。朕因為你的任性,已經多日對忠遠侯避而不見了,你讓朕今後怎麼麵對他?”

要不是前世裏撕心裂肺般的慘象,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大膽到這個地步。可是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索性就硬扛到底吧,反正褚之遙她也帶回來了,親她也已經成了。父皇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逼她休夫後再嫁。

關鍵是,她知道袁家未必肯接納二婚的她。

“朕總是一再對你心軟,是看在你母後的麵子上。這麼多年,你也從未讓朕失望過。但這一次,梵兒,你真地令朕覺得很傷心。”

皇帝的臉繃得很緊,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比起對季如菻的責備,他顯然更偏愛季如梵一些。

季如梵低著頭,對於父皇的任何指責她都全然接受。可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不會後悔。因為她最最後悔的,就是前世裏遵從聖旨,嫁給了袁一恒。

但她帶著褚之遙回京,並不是拿著對方性命下注賭博,若不是有一定把握,她也不會將這個帶給自己命運轉機的人貿然帶入虎口。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季如梵篤定,父皇心中一定會對袁一恒的行為有所懷疑。

“至於你說的袁一恒購置戰馬的事,朕要親自審問馬王。人你已經帶回來了?”

果然,父皇該教訓的已經教訓,臉色該擺的也已經擺完了。現在父皇要開始處理袁一恒的問題了,季如梵這時才敢稍微鬆了一口氣。

“已經收押在宮外的秘密之處,兒臣不清楚忠遠侯府是否參與了此事,所以也不敢直接送到官府。”

皇帝略微點了一下頭,說:“你這麼想是對的,梵兒,如果袁一恒真的如你所說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那麼你們的婚約,朕自然會作廢。但如果這隻是一場誤會,你的婚事,要如何收場?”

季如梵對於袁一恒的醜事早就把握十足,隻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如今父皇問了,她毫不猶豫地就回答:“若是袁將軍是被誤會的,我自然會將駙馬之位還給他,當做是我的賠罪。”

皇帝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

“哈哈哈,樊兒不愧是朕的女兒,的確能成大事。”

禦書房今日的氣氛一波三折,幾度起伏,但季如梵最終還是安然走了出來。在回寢宮的路上,微風漸起,她才驚覺自己的身後傳來陣陣涼意,繁複厚重的宮裝,她早已穿戴多年,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裝束,卻仍然在這樣的場景下,濕透了衣背。

在回宮的路上,她一直沉思,剛才臨走前父皇的話。

“褚之遙你就給朕繼續留在宮中,但是身份不能公開。至於將來要怎麼處理這個人,就得看袁一恒的事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