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有點怕。”艱難地開口,季如梵終於肯承認自己內心的脆弱。

“其實,我也怕。”褚之遙悄聲說,一直望著季如梵,又道:“但我會保護你的。”

季如梵知道褚之遙這話是發自內心的,並非嘴上逞能。因為這一路上,褚之遙幾度將自身恐懼給壓了下來,不但不停照料著自己的情緒,還很關心自己的身體。在這樣的情境下,還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可以說真的是心中有自己。

“我們互相保護。”季如梵從褚之遙那裏得到了力量,抬頭對著她笑。

“小兩口還真是夠癡纏的!”將她們關進房間後,馬賊拋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外有人把守,所以屋內的兩個人並沒有被五花大綁。

“這群人還挺有自信的,覺得把我們就這樣關著,我們也不能逃脫。”褚之遙率先在房間裏逛了起來。

季如梵站在原地沒動,隻用眼神掃了一圈。

這個房間並不算大,但還挺幹淨。馬賊其實沒那麼窮,但是畢竟沒什麼品味,各種野獸的頭骨製成的裝飾品在此刻顯得有些驚悚。季如梵從小就開始學習騎射,對這些也見得多。但是褚之遙卻很少去接觸這些,現在處於這樣一間房中,內心說不出的陰森。

“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帶我們去見這次的幕後主使了。”季如梵想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褚之遙已經將整間屋子都逛完了,比起褚家的規模,小了太多。而且這屋內的裝飾風格,實在令她難以駐足,以至於到了後麵,她也隻敢伸出腦袋探視一下角落,生怕自己一個突兀轉彎,被整個羚羊腦袋嚇哭。

“你覺得到底是什麼人要抓我們?目的又是為什麼?難道真是因為馬王?”褚之遙發出三連問,其實這些問題在她心裏也已經盤旋了很久。

季如梵看著她,微微點頭。

褚之遙快步走回到季如梵麵前,說:“馬王真那麼缺德啊?別人家的媳婦還念念不忘!”

季如梵被褚之遙的模樣逗笑,加之兩個人麵對麵,距離很近,褚之遙的表情變化就看得更加清楚了。

“誰家的媳婦啊?”季如梵明知故問。

褚之遙像看傻子似地看著眼前人,說:“當然是我家的啊!整個南城,誰不知道你是褚家小少奶奶啊!”

季如梵掩唇笑了出來,歎道:“可是你和我都知道,我並不是褚家的小少奶奶。”

褚之遙的腦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地,沒多想就搶著說:“誰說的!我覺得你就是!”

這話說完,褚之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似乎有些不妥,容易引起歧義。連忙將視線轉開,避免尷尬。心中卻在不停想著該如何解釋,才能將自己剛才的話完美化解。

所以,她移開的視線,也就完美地錯過了季如梵麵若桃花的變化。裕公主是多麼地懂得察言觀色,窺探人心。若是說從前的相處中,她還不能確定褚之遙有時的表現,那麼現在,她幾乎可以確定,褚之遙對自己,與成親之初已經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現在的處境,季如梵還真是想好好跟褚之遙談談。因為她早已發現,自己對於褚之遙這樣的態度,並不嫌惡,也不抗拒,甚至有的時候還帶著一點欣喜。連她自己也搞不懂,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但是她不想逃避,不想一個轉身將此模糊掉。

“我想,此時爺爺應該收到消息了,知道我們被綁了。”褚之遙忽然另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