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別逞強了。再好看的書,明日看也來得及。你現在就去睡覺,快去!”褚之遙說完這話,也不等娘子回答,伸手就去拉她的手腕。
季如梵這時忽然掙紮反抗起來,不肯起身,還想掙脫褚之遙的手。
“我說了不想睡就不想睡嘛!你別拉我,要睡你自己去睡!”季如梵的音量也抬高了,看樣子還是不想睡。
褚之遙見狀,仍然不肯放手。她不是想要強迫誰,可是她就是見不得娘子雙眼通紅卻還是不肯休息的樣子。光是看一眼,她都會覺得難過。
“褚之遙,你鬆手。”季如梵的聲音冷了下來,也不再掙紮,但是態度卻比之前還要堅決。
褚之遙的手微微鬆動,卻沒有徹底鬆開。她以為自己太用力,弄疼了對方,悄悄偷瞄了幾眼,好像並沒有紅印子,於是乎又小心翼翼地繼續握著。
“我想睡就睡,我想不睡就不睡。從來就沒有人可以命令我,更加沒有人敢勉強我!”
褚之遙從沒有見過這樣生冷堅硬的娘子,手又鬆了一點,卻還是舍不得徹底鬆開。
“娘子,你別再鬥氣了。我剛才也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隻是看到你那麼困倦了,還不肯去休息,我,我心疼。”褚之遙的手沒有鬆開,嘴上卻開始服軟,解釋起來。
季如梵的身子微微一顫,假裝鎮定地問:“我困倦,你心疼什麼?”
褚之遙也沒多想,徑直就把心裏想法說了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就是看見你雙眼通紅的樣子,我就會心裏一抽一抽這樣疼啊。”
褚之遙倒是沒有說謊,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為什麼要去心疼別人。照理說,隻要娘子沒有打擾到她休息,娘子自己睡不睡,其實並沒那麼重要。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褚之遙犧牲了自己的睡眠時間,也要拉著娘子一起去睡覺!
“我又不是去做什麼會受傷的事情,你還真是容易亂心疼。”季如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隻能胡亂扯開話題。
褚之遙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心中也有氣。索性就將手鬆了,甩了甩袖子,轉身準備往臥室去。
“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忽然就不肯睡覺了。明日我要讓閔大夫給你開點安神的藥才行。”褚之遙嘟嘟囔囔地朝裏走去,嘴上倒是說個不停。
季如梵一直煩亂不已的心,竟然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若不是明日又要去林家馬場談生意,又要見到那個惡魔,季如梵也許不會在今晚爆發倩緒。
可是褚之遙是無辜的,自己的心情她根本不知道,而且也的確是好心關心自己,卻被自己的冷漠態度給刺傷了。想到這裏,季如梵的心,竟然也開始難受起來。
“莫非,這就是心疼的感覺?”季如梵不敢確信地反問自己。
林淵如最近枕邊風聽到最多的,就是傅以晴給他提的各種對付褚家商號的建議。要說傅以晴完全沒有經商頭腦,也說不過去。可是這個人的心思,就總是愛計較,上一回撞到樊掌櫃的事,弄得她被老爺子叫回傅家狠狠一頓罵。
這個仇,她是一並算在了褚之遙的頭上。反正她跟褚之遙八字應該是不合了,不然為什麼自己的美好生活總在剛要開始的的時候,就被這個人無情打亂?
“以晴啊,馬場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你的這些想法,用到實處,行不通。”林淵如終於開口製止了娘子的宏偉計劃。
“哼,每回你都說你有數,結果還不是一次一次被褚之遙搶走了好處。”傅以晴輕哼一聲,不忘戳一下林淵如的痛處。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原本還很溫柔的林淵如皺了眉頭。他有些不悅,為何成親這麼久了,娘子總還是在拿他跟褚之遙做比較?要不是實在氣不過,他也不至於特地派人去將南疆深處的合夥人給請出來,畢竟這幕後的交易,讓林家長輩們知道了,自己怕是要被趕出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