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久了嗎?一個人?我不想承認自己有些心疼,他不是還有隻狐狸麼。
他好像總是了解我的。下雨下雪,我的骨頭關節總是疼的厲害,他會細細的用內力給我捏揉,有時深夜醒來他仍在捏著。我不知道,是他睡的淺,我難受的一動他就醒了,還是他根本就沒睡。
有時我在想,如果我說‘我原諒你了’,他會不會回答‘我愛你,與內疚無關’。自嘲的笑笑,我想,我果然像乞淩說的一樣很天真。
軒軒來了,說了乞淩的事,我才放下心。
那天,我興致來了煲了鍋湯,那個白癡居然開心的列著嘴一口氣全喝了,也不給我剩,他笑著道歉重新煲了一鍋。後來,我想起我好像多放了幾次鹽,那個家夥不知道怎麼喝下去的。他漸漸的沒那麼成熟穩重的樣子了,當然隻是在我麵前不正經,總是跟在我屁股後麵喊著親親寶貝。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軒軒還在呢。後來他在大家麵前也這麼喊。我想他半輩子的聲譽都毀在我手上了。但是。說不高興,一定是騙人的。
有時候常想,走了算了,讓他一輩子內疚,一輩子記著我,一輩子不能解脫,卻還是舍不得,過一天算一天。身子漸漸變的靈便起來,我懷疑他的藥有問題,是不是怕我好了以後離開所以用假藥,不然怎麼能養那麼久,不過確實身體比以前好了不止一兩倍。
我猜軒軒和乞淩一定會在一起的,那個小孩,從小沒這麼在意過一個人,八成是擔心自己走了之後軒軒傷心難過。我跟他說,讓他幫我治乞淩,他想也沒想,笑著答應了,第二天就帶我去找他們。隻是我沒想到代價那麼大。
他們進去了三天三夜。還好沒出什麼事。他隻喝了一小口粥,就嬉皮笑臉的抬頭看我,對我說‘親親寶貝,我有點累,先睡會’。
我有些奇怪,他從來不會對我說累,累了也不會告訴我。有些擔心的去了他房裏,看見他麵壁睡著。還是放心不下,輕輕過去,發現他頭上密密的一層虛汗,眉頭緊緊的皺著,看見我想著說點什麼的樣子,隻是牙緊咬著,吐不出一個字來。
是了,突然輸出那麼多內力,就像一下子抽掉了血液,怎麼會好受。我怔怔的不知道怎麼辦,想了想,爬上了床,躺在他身邊,輕輕摟著他,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最後他還是睡著了,大概是累極了吧。隻是睡的很淺的樣子,睫毛不安的顫動,手卻緊抱著我,不肯鬆開,我也不敢動,怕吵醒他。
是臨時決定的在一個小苑裏住著,天有些熱,在天山住慣了寒冷,早上起來兩人身上都是汗。我醒來的時候他也才剛醒,看著我滿頭是汗的樣子,燦燦的鬆開了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難得的沒有開口罵。
中午的時候我在那睡回籠覺,他端著我最喜歡的蝦餃過來討好的叫我。嘴被他養叼了,嫌外麵買的東西不合口味,平時都讓他做,他手藝是極好的,隻是,我經常雞蛋裏挑骨頭,找茬,他也不生氣,一遍遍的重做。這個東西好吃是好吃,做起來也費時,一個上午沒看到他,大概也都耗在這了。
我猜他是以為我早上生氣了,這人真是犯賤,難得不罵他他還癢了。皺了皺眉,拉他睡覺。我沒有忘記他身體還很弱,沒忘記他三天三夜沒睡覺,而昨晚也隻睡了幾個時辰。
身邊燥熱的空氣突然變的涼涼的很舒服,不滿的抬頭,卻被他摟入懷裏。
‘沒關係的……想抱著你……很舒服……’
‘笨蛋……就這麼容易滿足?……’
‘嗯……因為是你啊……’
‘……’
我忽地感覺淚水湧滿了眼眶,脫口而出的想說‘呐,我原諒你了,所以……’所以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會那樣說。因為我舍不得。
休息了沒幾天,他迫不及待的帶我去了那個他找了很久的山崖,確實是很美的地方,四季也都很溫和,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沒多久,軒軒乞淩他們就來了。乞淩那笨蛋終究還是豁出去了。
聽到聲響出來看見他們躍下峭壁,怔了許久,我也跟著跳下去了。我想,這樣也好,如果他也跳下來了,我就告訴他,我原諒他了,然後我們一起死。如果他沒跳,那他就內疚一輩子好了。
幾乎在躍下的同時他便也跳了下來,抱住我,意料之中,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
一抱住我,就翻身到我下邊,快速的運行著體內不多的內力,想把我一個人扔上去。我連忙死死抱緊他,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