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開始,那些遺失的親情,友情,那些被忽視的歲月和童年。她也知道,得到另一個人的寵愛將會多麼幸福,可是她從程淩雲這裏得不到。那麼,她怎麼不能從別的人身上得到。

“程淩雲!”

明榮叫了她一聲,程淩雲沒毫不猶豫,向前走去。

明榮氣得渾身哆嗦,她的手發著抖,好幾次才拿起桌上手機,她也不知道自己拿這手機是要做什麼,解了鎖隨手一按,竟然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先叫了她一聲,聽她嗯了一聲,便興奮起來,問晚上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吃飯。

明榮放下電話,又叫了程淩雲一聲,這一聲竟然帶著一些哀求的意味。她看到程淩雲頓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可是接下來,依然沒有停留下腳步。

明榮的心裏,頓時變成一片死灰。

她緩緩拿起手機,雙眼盯著明榮遠去的背影,卻用上平生最甜美的聲音告訴電話裏的男人:“行,那你今晚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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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七月七日書局,夕陽已經西沉了。

俗話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明明覺得也就不過十分鍾,出來才發現,竟然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程淩雲抬頭看了看表,勉強讓自己從混亂和憤怒中清醒。

這一切簡直是荒唐。明明隻是來請明榮出馬,卻變成一場對對方的指責和責難。

細細想來,程淩雲竟然發現,這一切,好像很正常。就好像上輩子有什麼孽緣沒有解開,她和明榮,似乎多半時間,都是爭鋒相對,誰也不想放過誰。

這不過這一次,實在是太混亂了,明榮奇怪,她則更奇怪,明榮那些胡言亂語,竟然擾亂了她的心緒,讓她甚至在恍惚間認為,明榮說的,竟然都是對的。

對明榮有企圖?

嫉妒?

嫉妒那些男人能夠圍繞在明榮身邊,奉承她,寵愛她?

程淩雲心緒都亂了,一時之間覺得煩悶,本來她打算在今晚請明榮出山後,去探望一下蕭聲聲,沒想到她現在,卻提不起一絲興趣。

她看了下表,現在是七點四十分,估摸著還有十分鍾就天黑了,酒吧街那邊,應該熱鬧起來了。

煩心事太多,她也忙碌了太久,今晚,是該給自己放假輕鬆一下了。

程淩雲心裏如此想著,把手機關了機,去取了車,去了酒吧街。

她有熟悉的地方,裏麵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其中不乏公開出櫃過的。隻不過這個地方,都是戴著麵具來的,彼此都裝作不認識對方,聊聊天,喝喝酒,當然也有看對眼留了聯係方式的,但是這一向不是程淩雲的愛好,她隻是覺得那個地方清淨,酒好喝,男女都養眼且知道分寸。

她一個人要了一個卡座,順便順走了老板的一個手工坐墊,酒依舊是這裏的酒保隨心調的酒,她相信酒保的品味。

沒想到這回的酒水送上來,卻是龍舌蘭和一碟海鹽。

酒是老板親自送來的,程淩雲看到托盤,有點奇怪:“今天酒保怠工?”

老板說;“你這一身的怒氣,連我都感覺了,來口爽一點的酒,消消火。”

程淩雲說:“龍舌蘭留下,海鹽撤了吧。”

這種酒要把海鹽粘在虎口,舔一口再飲酒,程淩雲知道這裏有些人愛這麼玩兒,不過她覺得髒,從來不喜歡讓酒保上海鹽或者糖粉。

老板卻慫恿道:“試試吧,不試過怎麼知道爽不爽。”

程淩雲說:“那留下吧。”

老板聒噪,程淩雲隻有用緩兵之計把他支走了。

她就想一個人聽聽歌,喝喝酒,暫時不去想那些煩惱的事情,等平息了再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又可以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