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榮鬆開車把手。

程淩雲見明榮鬆手,也緩緩鬆開明榮的手腕。然而她的眼神沒有離開過明榮,她緊緊盯著明榮的一舉一動,她知道這個女人狡猾且多謀。

明榮把車開到路邊熄了火,拔掉車鑰匙,拿過包走下車來:“走啊,去哪兒?”

程淩雲轉身:“我家。”

明榮在她身後嘲諷地笑一聲。

程淩雲頭也不回:“難道你還想去賓館?”

明榮說:“去賓館?去賓館開/房打麻將?”

程淩雲身體突然頓了一下。明榮以為她是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又笑了一聲:“怎麼,連麻將都不會?”

“你閉嘴。”

程淩雲的語氣陡然冷了下來。她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她從來不是個輕佻的人,和前幾位女友相處時也就是聊聊天,大部分時間卻都是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出如此帶有**意味的話來,幸好,明榮沒聽懂。

“你的車先放這裏,等會兒我會叫人來拖。”

她不希望在正事以外,和這個難搞定的女人還有另外的瓜葛。

接下來的幾步,明榮走得特別驕傲,她就仿佛走在星光大道紅毯上的女明星,底下都是她的手下敗將。二十多年來,程淩雲這個名字就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她跪在祠堂裏,在山頂徹夜觀星時,耳邊總會響起這個名字——這個人注定是她生命裏的勁敵。

明榮在身後暗暗觀察著程淩雲。

毫無疑問,這是個極為冷豔的美女,她個子很高,腿長腰細,是天生的衣架子。短發幹淨利落,大概因為是身份的原因,除了手腕上一塊百達翡麗,並無其他多餘的裝飾,衣著和腕表一樣,都是簡單的單品,搭配起來卻相當打眼。

之所以把程淩雲從頭到尾觀察一遍,明榮絕對不承認是因為女性的競爭心理,她隻是好奇程淩雲會把程家那個傳說中的符籙放在哪裏,這種東西不是手機鑰匙,不可能塞在口袋裏,更不可能放在包裏,除非——

除非掛在脖子上。

明榮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她看到程淩雲後頸處的衣領上,果然冒出一點紅線。

她躡手躡腳的跟上去,在程淩雲拉開車門的時候,迅速把她,想拉住那條紅線。程淩雲卻仿佛後麵長了眼睛,在明榮柔軟的身體貼上來的那一刻,向後抓住她的手腕,身體一翻轉,將明榮壓在了車上。

明榮的動作也相當快,她一心想探究真相,根本不顧程淩雲的反擊,手裏緊緊拽著那根紅線,將程淩雲拉到自己跟前。

兩人麵對麵,鼻尖幾乎碰觸在了一起。

明榮的眼裏,閃過一瞬間的驚慌失措。

那種強烈的脅迫感又來了——自那天過後,明榮總是在壓抑中醒來,她的生命裏,似乎出現了一種無法抵抗的力量,這種力量猛烈,強硬,堅不可摧,似乎要將她的命格,一步步全麵侵襲。

驕傲的明榮根本無法忍受自己內心的恐懼。

她強撐著掃去心頭的恐懼,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美貌,在同性麵前,這當然不是勾引,而是示威——明榮纖細的手指勾著那根紅線,緩緩把程淩雲襯衫裏的小瓶子拉了出來。

程淩雲冷冷地看著明榮,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打得什麼主意。

小玻璃瓶子還帶著程淩雲的體溫,明榮打開蓋子來一聞,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

“離母之草的灰?”

“你以為是什麼東西?”

程淩雲奪回瓶子,剛準備合上蓋子,明榮卻又來搶:“這東西現在竟然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