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領情的冷哼,他訕訕地咳嗽了一聲,覺得喉嚨有些幹澀,端起桌上

的茶水喝了幾口,一眼瞥見雲雀正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眼神複雜。一口水嗆在嗓子裏,

差點背過氣去。“好苦……”恢複味覺的他頓時覺得口腔內苦味縈繞,如喝黃連一般,久久不散。

雲雀皺眉,果然不應該給他喝這個吧?以前他就經常抱怨太苦。

顯然綱誤會了他皺眉的意思,天哪,雲雀‘好心’請我喝茶,我居然當麵挑毛病,這不

是欠咬殺嘛!“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騰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慌亂地擺手解

釋,隨即又自覺失態,硬著頭皮重新坐了回去。不慎將碰到杯子,跌落在地上發出聒噪的脆響,綱一邊笨拙地捏著玻璃渣,一邊道歉。

那稚嫩的側臉,讓雲雀頓時僵在原地。記憶瞬間回溯,跨過浩浩的時光,有關你,就隻剩下夕陽中那麼單薄的剪影,在逐漸的逐漸的遠去,心裏突然生出疼痛,寂寥發芽,向上昂揚,長成參天的追懷與寂寞。

那一天,櫻花粉嫩欲滴,開得肆意。每每看到,腦海中便不禁浮現出那個紅藍異瞳,笑

容邪魅的欠咬殺的變態,心情大為不爽。他站在櫻樹下,手指輕輕地撫過樹幹,溫柔地

仿佛在對待初生的嬰兒一般。細碎柔順的褐發被風吹拂著,這個角度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隻是唇角那若有似無的弧度,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落寞麼?為何落寞?”微微抬眼,略帶焰色的瞳孔映入灰藍之中,隻此一眼,卻咫尺天涯。

“那麼你呢,又為何憤怒?”平淡中透著詫異,麵對眼前的黑發男子,雖然早已不複當年的膽顫心驚,但對於他的怒火,卻仍有些許不安。

“因為看到了不想看的東西。”

眨了眨眼睛,抬頭看看身後的櫻樹,頓時了然一般,無奈的笑了,“抱歉,沒有想到它

在意大利也可以開的如此絢爛。”父親從日本移植過來的這棵櫻花樹,總能給予家的感

覺,飄洋過海,遠渡重洋,誰能料想它的生命力如此頑強,即使在異國之地,即使困境

纏身,經過短暫的枯萎之後,又重新綻放。自嘲地搖頭苦笑,如我一般,在這個黑暗殘

酷的世界苦苦掙紮,何時才是盡頭?又或許這一切都隻是黃粱一夢,如同虛幻?可我畢竟不是一棵樹,命運的枷鎖,要怎麼與之抗爭……

灰藍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麵前的褐發男子,他略帶焰色的瞳孔,旁若無人地注視著櫻

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怒火在心中肆虐,他輕輕吸了一口氣,握著拐子的手指逐

漸收緊直至關節泛白。你臉上的落寞,眼中的無奈,讓我忍不住想毀掉禁錮你的一切,連同你的存在一起……真正不想看到的,是失去溫暖笑顏的你。

得不到,便選擇毀滅,

不忍毀滅,就隻能離開……

輕輕搖了搖混亂的頭,那些曾經以為早已被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身旁的褐發少年依舊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撿著碎玻璃,不經意間微笑停駐,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溫柔,仿佛有種光輝在他身上流淌。

“呀。”輕呼一聲,丟掉了手中的碎片,這才喚醒了雲雀,仔細一瞧,發現他正將淌著血的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吹著氣,想來是撿碎片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

“笨。”皺眉輕歎,果然是讓人琢磨不透,時強時弱的家夥,。

“哈?”綱有些害怕的轉過頭,看看身後的雲雀,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反而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溫柔?錯覺吧…….綱再次哆嗦了一下,雲雀會溫柔?鬼才相信,就算溫柔也不是對我!果然,最近經常出現幻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