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後宮幹政?”第一次,他把話說得好明白,直指她與他未來的關係。
“後宮?”她斜眼看人,“你有沒有說錯?”
軒轅竟抿了唇,把淡淡的笑意含進嘴裏。“不願意?”
“不願意。”曹璃答得倔強。
她知道他很好,知道這等男子是所有女子心儀的對象,但她更明白,後宮嬪妃爭寵是什麼樣的狀況,她好不容易從那樣的生活裏逃出來,怎能再自投羅網。
“為什麼不願意?”
“因為貪心。”
“貪什麼心?”
“我要專一,專一對待夫婿,也讓夫婿專一對待。”她把話攤明白,喜歡?可以,名份?不必。他給不起她要的,而她,不強求他給不起的。
他聽懂她的意⊿
“如果沈傅超無法救治、如果沈家垮台,你們是不是會盡心輔佐念璋?”
這是個好想法,但朝政哪是容易的?
“你想得太簡單,是沈傅超生病,不是沈知清。”
“沈知清年紀很大了,任他再會翻雲覆雨,人命總有定數,何況沈傅超是最有能力繼承他的兒子,失去沈傅超就等於削去他一隻臂膀。”
軒轅竟更進一步指出,“我們要鏟除的不隻是沈知清,還有在他身後那股龐大的力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門生為他做事?”
“知不知道他宮是宮外有多少眼線?沈知清隻是一個代號,真正可怕的是他遍布全國的羽翼,而那些人手上都握有大權。”
“你親眼看到的,沈知清的侄子可以為了占民田下毒,毒害全州四成百姓,而這個,不是個單一事件。你很清楚,百姓窮,有人窮其一生都沒見過一兩銀子,簣州隻抄了個富商官吏,就得銀兩五十萬兩,而這些人不過是攀了沈知清一點點的裙帶關係,那麼那些越高位的人呢?為了利益,他們必會支持沈知清。”
“這個國家不窮,窮的是百姓,富的是高官,就算沒有我們這群人,當百姓窮到連活不去都困難的時候,還能不挺而走險? 流寇盜賊都不是自己形成的,而是朝廷逼出來的。”
唉!曹璃歎了口氣,“這個國家病了!”
“你是個大夫,明白治重病得下猛藥。”
“你的猛藥是改朝換代?”
“沒錯,這是最快的方式。”並且,以他目前手上握有的兵力與布置,必然不會大起幹戈,不會造成太大的社會動蕩、百姓不安。
“可念璋不是換了新宰相,削除沈知清的權力?”
“再怎麼說,沈知清都是皇後的親生父親,你覺得她會對父親做到什麼程度?罷官怕是最重的懲處了,但別忘記,沈傅超還在,沈家兄弟叔侄伯舅都在。當樹幹腐爛了,你唯一能做的,隻有將樹枝樹葉一並剪除。”
“何況沈知清不是普通人,這幾個月,我們在全國各地的作為,恐怕已經讓他嗅出不對,即使那些人對他而言,隻是他勢力體係中的旁枝末節,沒估錯的話,他得到皇位之後,要對付的人將是二弟和我。”
一直藏在後頭的他也浮上台麵?可不,簣州之事炒作得這麼大,朝廷裏怎麼可能毫無所知。曹璃愁眉。
軒轅竟察覺她神色不舒,“累了嗎?要不要上車休息,還是和我一起騎馬回村裏?”
“再走走吧。”
他不想那麼快到,因為一踏入未秧村,鈺兒姑娘就會跟在軒轅竟身邊,如影隨形,不知道為什麼,鈺兒姑娘近來對她頗有敵意,她不愛樹敵,隻好在能力範圍裏,盡量對她回避。
“好,再走走。”他同意她的選擇。
“沈傅超那個怪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怪病兩個字,撓得她心癢癢。
“感興趣?”她一臉的興致勃勃。
“如果我說出他的病因,你不會溜出去醫治他吧?”
“不會。”
“真的不會?”他的眼神擺明不信任人。
“我發誓。”她高舉五指。
“可你說過,身為醫者不能挑選病人,就算他十惡不赦,也該由律法製裁。”
他用她的話反駁好她。
“可他狀況特殊,他是顆惡瘤,不割除他,這個國家的病好不了。”這種話,她不該說的,可又不能不說。
軒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