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文件夾，醫生將手邊拿著的一套手術服遞給雲裳，“二十分鍾後手術，一會兒我過來叫你，你先去換衣服。”
“······好！”雲裳艱難的點點頭，卻沒有伸手接衣服。
慕容老夫人幫忙接過衣服，朝醫生點點頭，拉著雲裳去換衣服。
無影燈仿佛能照進人的骨血，麻藥順著輸液管緩緩流進身體裏，有點冰涼酸脹，直到下半截身子漸漸麻木到沒有知覺，雲裳覺得像是有萬箭穿心過，眼前模糊一片。
看著眼淚不停地從雲裳的眼角流出來，醫生連忙讓護士幫忙擦一下眼淚。
護士訝異的看著眼淚直流的雲裳，這明明是最不疼的麻藥注射方式，怎麼還會疼到哭？
做完手術出來，醫生是建議慕容夫人讓雲裳住院觀察兩天，畢竟她體質不好，怕會出什麼問題。
慕容老夫人讓醫生幫忙辦了住院手續，打了電話回去讓保姆送東西過來。
心疼的看著病床上再次變回蒼白的小臉，慕容夫人眼眶微微泛紅。
她知道，失去孩子，沒有誰比當媽的更難過，孩子就是母親的命，親眼看到生命從體內流失，那種痛苦的感覺除非親身經曆，否則是體會不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床上的雲裳終於醒了過來，慕容老夫人急忙拉住她的手，柔柔的輕喚著：“雲裳，你醒了？”
睜開眼，雲裳看到慕容老夫人焦急的臉，動了動身子正要坐起身來，下半身的疼痛傳遍全身，頓時讓她清醒過來！
她做了流產手術！她殺了孩子！
慕容老夫人心疼的按住她，柔柔的安撫：“別動，麻醉藥過了會疼的，你現在情緒不能激動，趕緊平複下來。”
微微喘著氣，雲裳好一會兒才接受孩子已經沒了的事實，抬眸看向麵前慈愛的老人，“外婆，我的孩子真的沒有了嗎？我這是做夢吧？”
她即便糾結萬分也想留下的孩子，就這麼眨眼間就沒了。
聽到她的話，慕容老夫人一時間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雲裳知道孩子是真沒了，顫抖著手撫上小腹，“孩子沒有了······是我害死了他······”身體的疼遠不及心裏的疼，滾燙的淚水盈上眼眶。
她做了最後的努力，終究還是留不住這個孩子。
“雲裳，你別這樣······”她疼，她也心疼，她這苦命的外孫女，什麼時候她的人生才能一帆風順？
“外婆，我該怎麼辦？孩子沒有了，我殺了他！”都是她的錯，如果她沒有去參加晚會，沒有喝那杯酒，又或者是沒有落水，孩子都還是有希望留下來的。
如今，孩子沒有了，她是真的和過去告別了，但是她的心好痛。
“別哭，不是你殺了孩子，不是你，你別自責······”伸過手，慕容老夫人心疼的把她摟進懷裏，柔聲安撫著。
好不容易才把雲裳哄住，慕容老夫人輕輕地推開她，抽出紙巾給她擦著眼淚，心疼的不能呼吸。
微微歎了口氣，慕容老夫人輕拍著雲裳的背，“醫生說了，你的體質不好，不好好調理會落下病根的，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去想，知道嗎？”
“嗯。”輕點了點頭，雲裳垂下頭，她知道外婆雖然嘴上說讓她別要這個孩子，但她心裏一定是和她一樣難受。
“你外公那裏我不敢告訴他，不過他應該很快就會知道。”
“別告訴外公，免得他擔心，你就說我是發燒住院，要不然我們出院回家吧？”
“不行！”慕容老夫人搖搖頭，堅決拒絕，“醫生說你最好是住院觀察，你的體質差，血型特殊，我是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你都不知道，你進手術室的時候，我就怕你會出點什麼事，我還特意找了幾個和你同屬稀有血型的員工過來，就怕突然出現血庫告急的情況。”
“外婆，我現在沒事了，你這麼興師動眾的，外公肯定知道了。”雲裳深吸一口氣，想起當初她生想想的時候，花想容也和慕容老夫人做了一樣的事，心裏滿滿的酸澀湧了上來。
“他知道也好，他總說你有任何事都不能瞞著他，我這次沒有事先和他打招呼就替你做了決定，他一定會生氣。”
“不會的，外婆你是為了我好，外公就是生氣也是因為我不省心才氣，事情剛過去沒多久，我又讓他擔驚受怕的，有我這樣的外孫女，你和外公也是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