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俊豪衝到甲板上,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海麵,跑回船艙叫了人後快速跑到甲板上,一個俯衝就跳了下去,另一側的甲板上也飛快的跳下了一個人。
跟著跑出來的幾個人趕忙幫忙放下救生艇。
齊洋打了求助電話出去,焦急萬分的看著海麵,過了一會,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身衝進了監控室。
顧小姐不會自己掉進海裏,邱總根本不會讓她喝醉了還一個人跑到甲板上。
波濤洶湧的海水衝刷著身體,借著手裏的夜光手表,花想容仔細的在甲板附近的海域搜尋著那道身影,渾身越來越額冰冷,或許他都撐不到找到她的時刻,一起和她葬身在海底也是不錯。
不,她一定得活著,不然女兒怎麼辦?
雙手像是無意識的在劃動,遠遠的,迷蒙的雙眼看到一塊紅色,他猛地驚醒,加速遊了過去。
顫抖的把那具身體單手抱入懷裏,花想容給她渡了口氣進去,懷裏的人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伸手用力劃動,卻是速度緩慢,眼見兩個人都即將一起沉下去。
絕望的感覺黑壓壓的籠罩在頭頂,像是走不出的黑洞,把人吞沒其中。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支撐著,花想容親親的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靜靜的等待死亡。
再沒了力氣,花想容收回手,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人,兩人的身體慢慢沉下海麵。
不遠處的水麵撲騰撲騰的遊過來好幾個人,為首的邱俊豪見著水裏的兩人,加快速度遊了過去。
救護車早已在岸邊等待,一眾救援的海警幫著把兩人抬上擔架,邱俊豪顧不得渾身濕透,跟著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行駛,邱俊豪顫抖著身子看著擔架上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苦澀的笑了笑。
他又遲了一步,不過幸好有花想容先趕到,雲裳才有一線生機。
緊急救助措施在抬上救生艇的時候就已經做過,現在隻等醫院的搶救。
到了醫院,等在門口的醫生趕忙迎上來,費了好大一番力把兩人分開,分別推進了搶救室。
空蕩的走廊裏,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邱俊豪僵直著身體站著,麻木的雙腿跌跌撞撞的在椅子上坐下。
聽到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他回頭望過去,看到兩道蒼老的身影時,趕忙站起身走過去。
“外公,外婆!”
花想容那邊他已經通知了家屬,本想晚些再讓兩位老人知道的,又擔心有什麼意外······
“外公外婆,別擔心,雲裳會沒事的。”
即便知道自己的安慰起不到什麼作用,他還是開了口,他心裏自責得要死,如果不是他帶雲裳去參加晚會,雲裳就不會出事。
慕容震心疼的看了眼麵色發白的邱俊豪,將身上的外套下來給他披上,“讓人送套衣服過來換上,不然會生病的。”
“是啊,你去換衣服,我們守在這裏就行了。”慕容老夫人眼眶泛紅,故作堅強的說道。
“不用了,我沒事,我得等著雲裳出來。”
······
花想容醒過來的時候,病房內隻有他一個人。
不到片刻,當他意識過來自己在哪裏的時候,猛地坐起身,扯掉手背上的針頭,連鞋都沒得及穿,就匆匆跑出病房門。
虛弱的體力支撐不了他大幅度的動作,他隻能扶著牆費力的走到走廊。
拉住一個匆匆走過的護士,他焦急的詢問顧雲裳在哪裏。
護士望向他的眸光帶著惋惜同情,嘴裏猶豫著吐出的三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碎了他的心髒。
太平間?!
存放死人的地方!
花想容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他什麼也看不到,他是做了噩夢還沒醒。
眼裏有淚水流了出來,護士擔心的上前扶住他,他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的開口:“帶我去!”
護士戰戰兢兢的走到前麵給他引路,時不時回頭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
太平間門口,花想容聽到了各種嘈雜的聲音,痛哭聲,喊叫聲,悲傷安慰的聲音······
那些聲音都很熟悉。
花想容勉強撐著兩條腿走過去,定定的看著站在門口的邱俊豪,“顧雲裳?”
邱俊豪擦了擦眼淚,伸手指了指對麵,“在那裏躺著,你去和她告個別,讓她安心走······總歸夫妻一場。”
花想容瞳孔一縮,整個身體癱倒在牆麵上。
什麼叫告別?
什麼叫讓她安心走?
他到底在說什麼?
設計分開他們夫妻?
猶豫了好久,他走過去擰開門鎖。
隻見雲裳閉著眼睛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她的唇色和臉色一樣白。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臉浮腫,應該是被水泡過太久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