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嗎?”
“是啊,就兩個人,做飯也不麻煩的。”捏緊衣角,雲裳緊張不安,她不知道這個老夫人到底是過來做什麼的。
老夫人輕靠在椅背上,抬眸看著她,“網上報導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孫子容小子······”話說到一半,意識過來自己說漏了嘴,花老夫人猛地頓住話頭。
“孫子?您孫子是花想容?您是······”雲裳驚訝不已,她怎麼也沒想到自稱花家保姆的老夫人竟然是花想容的奶奶。
“我是花想容的奶奶。”說漏了嘴,花老夫人索性也不再隱瞞,挑眉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扔下一句話。
花老夫人麵不改色的看著她一臉震驚的神情,淡淡一笑,“怎麼,我看起來像個保姆?”
“不,不像······”回過神來,雲裳趕忙搖頭。
對著花想容的長輩,雲裳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我來找你是關於你們的婚事,你有什麼想法?反正我是不讚同你們的婚事。”
“我······”
“我們花家是濱海的名門,網絡上流傳的照片等於是在打花家的臉麵,我不希望容小子把花家的清譽毀了,你明白嗎?”來之前她已經讓人查了照片的事,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我明白。”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和花想容在一起,現在長輩反對,她倒也省心了。
“你明白就好,那你打算怎麼做?”
身為長輩,她也沒想過要棒打鴛鴦,更何況她肚子裏還懷著花家的骨血,但是花家的名譽也同樣重要,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抹上汙點。
“您想要我怎麼做?”她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老夫人,“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花想容在一起,我知道他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才想要和我結婚,您放心,我不會和他結婚的。”
您想要我怎麼做?我不會和他結婚的。
輕歎了口氣,花老夫人僵硬的扯了個笑容出來,“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沒有人會祝福他的出生,他本來就是個意外的存在,我會把他處理掉的,您放心!”深吸了一口氣,雲裳緊握成拳,麵色淡然的開口。
“你考慮清楚,孩子的事是大事。”
“我會考慮清楚的。”
“不然,你生下來,交給我們帶?”花老夫人斟酌一番,試探著問。
是要效仿古代的去母留子嗎?
苦澀的笑了笑,雲裳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用了。”
“唉,隨你吧!是我們花家沒這個福氣,話說清楚了,我也該走了。”站起身,花老夫人輕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我送送你。”雲裳連忙站起身,扶著她往門外走,送她上了車才進屋。
手捏著門把手,冰冷的金屬貼著手心,冰涼一片。
心裏突然就那麼放鬆了。
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雲裳轉身上樓。
她一件一件的收拾著自己的衣服,不知不覺間漸漸塞滿一個行李箱。
想不到來的時候隻帶了一套衣服,現在卻有這麼多。
就像是螞蟻搬家一樣慢慢慢慢挪了窩。
然而她和他,從一開始就是兩條平行線,是一場各取所需的公平交易。
她至始至終都守著自己的心,卻沒想到在日以繼夜的侵蝕裏,心早已被細細密密的線纏繞,躲不開,避不及。
婚姻從來就不是兩個人的事,它是兩個家庭的融合。
她不願她的驕傲被踩壓,更不願日後後悔。
所以,她應該離開,而不是留下來繼續那可笑的協議婚姻。
回頭看了眼奢華的客廳,雲裳提著行李,把鑰匙留在了閑庭禦府,開車離開。
後視鏡裏熟悉的景色飛速掠過,跟著閃過的還有那絲絲冒出的不舍。
依舊是離開,卻換了一番心境。
那兩個保鏢依然跟著,雲裳倒也不用避諱什麼,反正花想容很容易就會找到她,正好她也欠他一個說法。
她其實知道花想容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放她走,所以她很想離開這個城市。
然而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念,她忘卻了給自己鋪一條沒有後顧之憂的逃跑之路。
她現在的離開不過是逃避,在別人眼裏看起來,或許還有逼婚的嫌疑。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可能是她最近過得太安逸了,竟然忘記自己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
想要終結這一切,卻舍不得。
舍不得這個孩子。
輕撫上小腹,眼裏落了下來,瞬間打濕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