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急症室門口,花想容抬眸看著那刺眼的紅燈,心髒抽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盞燈終於熄滅。
他回過神直起身看向打開的急症室門。
“她怎麼樣啊?”走上前,他平靜的問了句,漫長的半個多小時,總算讓他冷靜的下來。
拿下口罩,付文嚴肅開口:“她懷孕一個多月,又受了刺激,肚子裏的孩子差點保不住,她的體質不好,必須靜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其他的倒是小問題。”
“你說什麼?!她懷孕了?”乍一聽這話,花想容整個人都呆住,滿眼不可置信。
付文認真的點了點頭,“你不知道,大概是五周左右了,她沒告訴你?”
“沒有。”他轉頭看向從急症室推出來的身影,還處於昏迷狀態,心裏一陣陣抽疼。
安靜的坐在病床邊,花想容靜默的看著病床上蒼白的小臉,齊洋敲門進來,他緩緩回神,俊彥的臉上恢複了嚴肅。
齊洋把手裏的資料遞了過去,語氣恭敬而嚴肅:“總裁,事情都調查清楚了,這是季子禾剛剛傳過來的結果。”
接過資料,花想容低著頭,仔細翻看著那幾頁薄薄的資料,完全是他預料中的結果。
當看到黃豆豆供詞那一頁時,暗沉的眸底頓時波濤洶湧,他沒想到黎若竟然會這麼狠毒,如果季子禾沒有提前趕到,恐怕自己現在抱著的就會是一具一屍兩命的屍體!
抓著資料的手指猛地一用力,他偏頭看了眼還昏迷的身影,陰沉的臉冒著絲絲寒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以後也別讓我再見到她!”冷冽的眸光落在那用紅色字體的供詞上,仿佛恨不得把說話的人刺穿!
“是!”齊洋沉聲開口。
抬手,花想容把手裏的資料遞給齊洋,“和各方麵打好招呼,誰要是想對黃家施以援手,讓他們先掂量掂量!”
“是!”接過資料,齊洋一臉嚴肅的應下。
看來黃家以後是徹底要在濱海消失了,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總裁在乎的人。
“黎若那邊先不要動她,我留著她有用處!”
“是,那屬下先去忙了!”
擺了擺手,花想容疲憊的閉了閉眼,“你去忙吧!”
待齊洋出了病房,花想容這才轉過頭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臉上的紅腫還沒有消退,有些刺眼。
她的手心放在下腹上,是想要保護孩子吧?
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想起她那天摔倒時的緊張和害怕,還有這些天的奇怪反應,他隻恨自己沒有早點察覺出來。
他要當爸爸了!
還是她給他的孩子,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孩子。
他不知道別的男人在聽到自己當爸爸的消息時是什麼感覺,但在他心裏,除了驚喜,驚訝,心疼,還有很多種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
······
邱俊豪聽到醫生那一聲“她懷孕一個多月”的時候,頓時僵在了原地。
他心疼,心酸,惱恨,然而在看到那張蒼白的臉時,所有的感覺都被心疼所替代,知道她沒事,心裏又感恩竊喜。
隻要她沒事!
他看見花想容跟著去了病房,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捧在手心裏的女人終於當媽媽了,可笑的是,孩子的爸爸不是自己!
他該放手了吧?
他的回憶裏,總有那麼一抹無法忘卻的嫣紅。
深深的庭院,粗壯的石榴樹被枝椏結滿的石榴壓彎了腰,少年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淡淡的墨香在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
午後慵懶的陽光下,清風輕輕翻過書頁,他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道生動的風景。
五六歲大的女孩子,穿著碎花短裙,時不時跳起來,黑乎乎的小腦袋時不時地抬頭看看上麵,小手不斷地夠著什麼。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上去,浸染著午後陽光的石榴樹上,那抹天真的容顏,和葉中藏著的疏疏緋紅,定格成了他生命的瞬間。
他無法解釋心中悄然湧起的那份悸動,腳步早已慢慢靠近。
女孩抬起頭,安靜嬌柔的小臉,掛著清晰的笑意,宛若盛開的薔薇花,見到他,連忙跑過來,“小哥哥,我知道你,爸爸說你以後會是我的鄰居,會和我一起上學,一起玩······”
女孩嫣紅的唇瓣嘟起,白皙晶瑩的小手指指著石榴樹,吞了吞口水,“小哥哥,我想吃上麵的石榴,你有辦法幫我摘下來嗎?”
他忍不住輕輕笑出聲,點了點頭,“我有辦法!”
那個午後,一個大而紅的石榴遞進了她的手裏,隨之遞過去的,還有他懵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