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後唯餘漣漪。樂黎隻記得林音臉上狼籍的淚,還有自己狼狽的心情。
這是從來沒有嚐試過的心痛,連六年之前,眼睜睜地看著文嘉萱選擇了文科班時,都沒有。
像把什麼東西艱難地從身體內分裂出去,痛快,且痛不欲生。
第二天樂黎伴著飄渺的起床號蘇醒,輕手輕腳地繞過林音下床,那向來晝夜顛倒的家夥此刻還睡得跟死豬沒兩樣,小半的身體還懸空在外麵。爬下樓梯之前,樂黎輕輕地把她往裏邊推了推。
洗臉刷牙,在手上打洗麵奶泡沫時她仔細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鬱卒地發現昨晚睡得太好,這個早晨又太過美麗,導致自己所有的毛孔都跟著一起蘇醒,麵目猙獰地透過水銀塗層瞪視自己。從前熬夜做賊都能如玉的肌膚已經一去不複返,唯餘黑頭千載空悠悠,露著獠牙嘲笑她已經二十二歲。
樹木枝繁葉茂,已經到了成材的年紀,餘下的唯有在電鋸聲中轟然落地而已。
洗完臉淡淡地化了個妝,用玫瑰紅的唇膏在嘴唇上輕輕地塗。突然就有些恍惚,陌生的想法隨隨便便湧出。
如果自己沒有開口,而是如當年的文嘉萱一樣先斬後奏,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發展。
掉頭瞟一眼上鋪,林音睡得音訊全無,大概打天雷都醒不了。
又回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樂黎將唇膏旋進去,合蓋。清脆的哢噠聲說,是時候結局了。
能夠肆意揮霍的青春已經過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被愛的時候,被拋棄。
愛的時候,拋棄。
我們正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迫不得已中,長大成人,忘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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