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長沙去了,在南門城樓下撞著他和章仁鳳,”劉春如掙開嗓門喊起來,“他倆把我倆打傷……”
“呸!”娘不等劉春如的話完,就氣火地朝地上吐一口唾沫,質問道,“誰看見他倆打傷你們?”
“好些人都看見了!”劉春如回答說。
“你們當場何解不找他倆?”
“找啦!”
“那不就行了嘛,何解還回來找我這老婆子?”
“他倆不出錢!”
“嗬?他倆不出錢,你們就來找我,我出得起錢嗎?”
“田五婆婆呃,我不管你出得起還是出不起,你先說說看,你該不該出錢?”
“不該!”
“那誰該出?”
“誰把你們打傷,你們就找誰去?”
“我都說了?是你家天儉伢子,還有章仁鳳!挨了槍托還不算,還在我屁股上紮了一刺刀!”
“那你去找他們呀!”
“他倆不管!”
“他們在隊伍上當兵,你們不會找找隊伍上?難道隊伍上也不管嗎?”
“找隊伍上……”劉春如被娘問住,頓時張口結舌,和湯丙奎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隻聽“嘭”地一聲響,娘已經進門並且關上了大門。
“他娘的!”劉春如朝著大門蹦起身,破口罵道,“我不收拾你田五婆婆,這輩子不再姓劉!”
“小聲些,”湯丙奎對劉春如說,“俗話講,雞不和狗鬥,男不和女鬥!你跟她罵仗做麼子?”
“好歹也解解我心頭的恨!”劉春如的聲音仍如雷鳴。
“這能解恨嗎?”湯丙奎給劉春如出主意說,“還不如下回再抽壯丁,頭一個就抽她們家的天勤伢子。”
“哦?對,對呀!”劉春如一怔,一樂,一笑,對湯丙奎道,“你這主意好死火啦!”
“好毒嗬!好毒的主意!”娘隔著門,聽到湯丙奎出的主意,氣憤地罵起來。
“抽我的壯丁?”天勤喃喃地道,“那就讓他們抽吧!”
“哦?”娘和翠蘭聽罷天勤的話,心裏很不解。
“別聽劉春如和湯丙奎他們喊得凶,抖威風的日子不長啦!”天勤說完,出門去了。
“他們抓天勤的壯丁?”看著天勤的背影,娘說道,“這該怎麼辦咧?”
“大不了讓天勤上長沙,”翠蘭接上話。她的話很幹脆,“跟他哥哥一樣,到警衛團穿幾天黃皮。”
“這倒是個主意,”娘默默神後,說,“不過,你得先給天儉去封信。”
“我現在就寫,”翠蘭說,“把湯丙奎、劉春如來家找麻煩的事,前前後後的經過全寫在信上去。”
天儉接到翠蘭的信,得之劉春如和湯丙奎為城樓下的事情,果真到家裏找麻煩。但,麻煩是找了,並沒有得到便宜。他那顆懸吊起來的心,終於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