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湯丙奎這時更是像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救命聲驚動了周圍的行人,行人紛紛圍攏來。但,讓行人感到奇怪的是:往日丘八爺行凶,挨打的是窮人。而眼前咧?挨打的是個穿長衫馬褂,不是惡霸?就是土豪!誰也冒上前勸解。反倒還有幾個行人在喝彩助勁哩。
再說那劉春如,當湯丙奎和天儉、章仁鳳答話時,他在一旁看熱鬧。在他看來,湯丙奎腦瓜子、眼珠子轉得快,心靈嘴巴巧。論打嘴巴仗,天儉和章仁鳳哪是湯丙奎的對手?誰知道天儉和湯丙奎兩句話不對味,就動起武來。湯丙奎挨了天儉一槍托,屁股坐到了地上。見到此番情景,劉春如頓時傻了眼:
“這?這是怎麼回事?”
天儉、章仁鳳和湯丙奎,三個人誰也冒聽清劉春如在問誰的話。隻到章仁鳳跳上前,在湯丙奎右肩膀再補上一槍托,湯丙奎放刁呼喚救時,劉春如才如夢初醒,右手如觸電般地伸到腰間。
劉春如在做什麼?在拔他的左輪手槍。糟糕!槍忘帶來,怎麼辦?劉春如一時拿不出好主意來。這個平時橫行霸道,無惡不作鄉隊長,為何這回在天儉和章仁鳳麵前沒有主意而不敢上前?
別人不知,劉春如自己心裏卻十分清楚:天儉和章仁鳳是國民黨正規軍裏的丘八,硬漢不和丘八鬥,丘八不好惹!火氣上來就亡命,碰上他們還是避開點好。這也是大年三十夜,他劉春如在天儉麵前忍氣吞聲的原因。
正當劉春如默神主意要搭救湯丙奎時,湯丙奎那殺豬般的嚎叫聲,一聲接一聲地鑽進劉春如的心。劉春如什麼也顧不上了,雙腳一並跳起來,輕巧地落在天儉和章仁鳳的中間,伸手往左右一推,天儉和章仁鳳便連退三步。
“住手!”劉春如喝道,“在嵩南鄉,誰不知我劉春如的功夫?你們這樣的角色,再來兩個,我也不怕!今日隻要有我在,就不準你們打人!”
“誰打人啦?”天儉立穩腳,厲聲道,“我們打的是一條狗!”
“田天儉!”劉春如兩手叉在腰上,橫眉瞪眼地看著天儉,話聲如吼地道,“你們打的是保長!嵩南鄉四保的保長!”
“哼!劉春如,劉鄉隊長!嵩南鄉有句山歌:湯丙奎,劉春如,兩個毒瓜一根藤。你當我瞎了眼?既認識你劉春如,還不認識他湯丙奎?”天儉一聲冷笑,隨後隻聽“嘩”地一聲,天儉拉響了槍栓。
“既然認識?何解還要打他?”劉春如的眼睛像毒蛇一樣,死死地盯在天儉右手的食指上。
“打他?還要殺你哩!”站在劉春如背後的章仁鳳,兩手端起上好刺刀的長槍,使出全身力氣,照準劉春如的屁股上狠狠地給了一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