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1 / 3)

……咳咳……的……

“我可是聽見了。”易謙在摸了摸夙涯的頭便站起身,心滿意足地離開,一麵走一麵問道,“阿碧說,今晚要咱們過去吃飯。”

夙涯回頭看著那隻被放在地上的木頭箱子,隻得搖頭,想起自己方才一時口快被易謙給忽悠了,就恨不得自己變成一隻小腮鼠窩在木屑堆裏不出來了——咦,為什麼是“小”腮鼠?

易謙,你給人洗腦不帶這麼徹底的!

所謂情書(易謙、阿夙小劇場)

今年也不知怎麼回事,還沒真正入夏呢,蚊子就飛得異常勤快,嗡嗡地總也驅不散,教院子裏那兩個正膩在一塊兒的人都不能繼續看書信了。

單單一張長榻上麵挨了兩個人,易謙半躺著,夙涯就窩在他懷裏,模樣乖巧得還跟小時候一樣,枕著易謙的手臂,就著榻邊木幾上放著的蠟燭,跟身邊人一起看著那些已經泛黃的紙張上的一筆一劃。

“阿夙,還記得這是你什麼時候寫的嗎?”易謙轉過視線,隻能看見夙涯頭頂的發,他便稍稍偏過頭去,才能瞧見那少年的眉睫,在燭光下輕輕扇動著。

夙涯抬頭望天,想了想才回道:“八歲生辰前……”

“央著我過去看你呢。”易謙又將那張紙上的畫跟字看了一遍,一張小桌子,兩把小椅子,桌上放著兩隻杯子,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另一把就空著,旁邊一行字,不太工整,寫著“三日後生辰”。

看著總想笑,易謙想著原來那個時候夙涯已經跟自己提過要求了,隻是話說了一半沒完,偏生他將那娃娃的事記得牢,光是瞧見這幾個字就什麼都明白了。

被易謙這樣直白地戳穿了心事,縱然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夙涯還免不了一陣害羞,咬著嘴唇沒再說話。

易謙淺笑一聲,又取來一封書信。

“這是第八封,你給寫的第八封信。”夙涯搶先就說了出來。

“你倒是記得清楚。”易謙淡定如舊,笑眼睨著懷中的少年,燭光隻照著夙涯半邊臉,還在風裏輕晃著,就教那臉龐看著都有些朦朧了,仿佛與時光交錯,將過去那個白瓷娃娃似的孩子帶了出來,懵懵懂懂的目光,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自己,想丟下他不管都不忍心呢。

夙涯支支吾吾了半晌沒有接話,手指點著下巴,忽然指著天上道:“九哥哥你看,有流星!”

易謙順著夙涯的指向望去,除了綴在天幕上的幾顆星星之外,哪來的流星?

左右也是夙涯實在沒有措辭才胡亂說的話,引開了易謙的注意力,也就不教那人看見此刻他尷尬無措的表情。

“合著我是被你騙了一回。”易謙就是這樣縱著夙涯,憑這少年說什麼,他都信,見夙涯高興了,他也就高興。

手裏拿著的那些書信都是過去兩個人分開的時候,要莊淮幫著轉交的——旁邊的木幾上還有好些呢。

那時候,易謙在宮裏,夙涯就住在莊淮府上,隔著道宮牆,誰都見不到誰,想起的時候,也就隻能對著天看看,覺得兩個人都在帝都,在同一座城裏,看的是同一片天、同一輪月,心裏也就好過些了。

但是那個總教易謙想起的孩子,一刻見不著,他就禁不住要去想夙涯又做了什麼,是不是還戰戰兢兢地跟在莊淮身後,或者吃飯了沒、是不是在看書,又或者,小家夥是不是同樣在想他,零零碎碎的想法,有好些是過去他都不曾預料到的。

不過現在好啊,當年的小娃娃長大了,就在自己身邊,兩個人挨得這麼近,一低頭,他就能吻上夙涯,看著少年清澈的雙瞳,除了感歎時光流得太快之外,也該感謝如今的安寧與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