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的喘熄聲變得越來越撩人,可是毫無征兆地就有一陣雜音突然混進來了。
“皇上……皇上……有人……”
惠妃畢竟不是當紅顏禍水的料,麵對著緊急而有規律的敲門聲無法裝作沒聽見,皇帝倒比她看得開,隻是簡短地說了句:“別管它!”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不管它它就會消失,也不是你沒聽見它就不存在的。敲門聲重複了幾次之後,孟公公那不辨雌雄的聲音接著響了起來:“皇上,漁陽八百裏加急!”
惠妃眼裏所看到的,隻是皇帝頹然地鬆開自己,然後翻到一邊把臉埋進枕頭裏,很長時間之內一動不動。惠妃也不敢妄自行動,諸妃們關於皇帝起床氣的惡形惡狀的描述讓她印象深刻,而現在的情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不亞於“起床”。
皇帝的心情確實處於低潮中,他想哭!想罵娘!想砸東西!想殺人!但是他最終的選擇隻是把自己的臉埋在枕頭裏,抓著枕頭的手用力到骨節發白,好像是想把自己捂死,或者當這個枕頭是他的頭號敵人而把對方捂死。
大概一炷香之後,桐蒼宮內殿的大門應聲而開,孟公公看到的是個已經表情平靜的皇帝,在惠妃的恭送下走出桐蒼宮。
皇帝看了看宮外等候著自己的眾人,看了看惠妃,最後看了看天上的殘月,忽然就淒涼地發出了一句讓在場人士都覺得很別扭的感慨:“唉……誰叫朕就是個當皇帝的命呢!”
皇宮這檔事兒 第二部分 皇宮這檔事兒12.怎可不陰暗!(1)
“隻要保得忠良在,九泉之下也歡心,劉妃奸賊,任憑你拷打逼供施毒計,斬草除根心太狠,恨不能食你之肉剝你之皮,償我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出戲雖然已演了無數次,但總不妨礙觀看的太後拋灑她的熱淚和鼻涕。這次,老太太又與戲台子上的伶角兒哭到了一塊兒,陪坐的諸妃們則隻是默默地喝茶,沒有絲毫喜色,倒也不見得悲苦……整個一麻木。老實說,在後宮這種地方上演“狸貓換太子”,頗有點兒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但是太後喜歡,晚輩們也就隻好忍耐。
太後這一輩子,完全就是用來詮釋“一帆風順”的。無子而封後足見其尊寵程度,從小抱養的皇子登基更讓她老有所依。就是這樣的一生,讓無數女人興歎,太後自己卻引以為憾,她始終認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敗筆就是特別順風順水毫無驚險刺激可言。
“啊!這李辰妃雖然前輩子曆經磨難,總算是苦盡甘來不枉此生啊!”戲結束後,太後擦了擦眼中的淚花給予總結,諸妃隻是恭敬地附和了幾聲,接著聽太後的下文,“反觀我們這裏,死氣沉沉,三年五載的也不見有什麼大事發生,簡直沒意思透頂!”
“……太後,所謂平安,不就是平平靜靜沒有波瀾才好嘛。”太後的這種論調完全是對皇後苦心管理後宮的蔑視。不過皇後自有金鍾罩鐵布衫的遮掩本事,依然能笑臉盈盈地回應太後。
老太太邏輯思維比較混亂,皇後知道不能跟她較真兒,但太後卻無法得知皇後溫和外表下的無限怨念,嚴肅地糾正道:“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你們沒聽說過嗎?一個個都以為天下無事,要是真有大事發生你們可怎麼辦啊!憂患!要有憂患意識才行!”
皇後啞口無言,眾人也跟著沉默。她們又不是大漠荒原上的狼群,整天帶著個憂患意識摩拳擦掌的幹嗎?再說,大家心裏不約而同地腹誹道:如今後宮最大的憂患不就是太後嘛!
太後看到兒媳們一臉無奈相對無言,把這解釋成了對她正確主張的默認,於是她把自己不常用的腦漿攪攪之後,靈光乍現……
“惠妃就是本跟千乘情投意合卻無奈之下被逼入宮的悲情女子,一方麵不得不被卷入鬥爭,另一方麵又跟千乘藕斷絲連。”
“太……太……太後……冤枉啊,我沒有……”聽到太後分配給她的角色,惠妃戧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好好的怎麼又扯出個奸情的段子來了?她最近是跟這個王爺走得比較近,不過那可是事出有因得到皇帝批準的啊。
“哎呀!哀家知道!你們一個個都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隻是裝裝樣子而已嘛!”太後說得輕鬆,眾人卻知道沒那麼簡單。太後不僅讓她們裝,還得裝出“成果”來。這種成果不用說,要麼是太後熱情退卻自己不想玩了,要麼就是事情鬧大到沒法玩了,無論哪一種,還不是她們自己兜著!誰敢要擁有豁免權的太後負責?
駁回了惠妃的上訴,太後繼續著她的人設:恭妃是妖媚惑主的寵妃,康妃是看破紅塵的失意人,寧妃是膽小怕事的龍套,淑妃裕妃則是牆頭草般的狗腿。也不管眾人反應如何,反正太後是一言九鼎了。
“好了,最後就是你了……”太後打量著身邊最器重的兒媳,直把皇後看得心裏發毛。皇後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許久未曾如此緊張,仿佛等待著臨刑判決,手心裏早出了一層薄汗。
“你是個表麵賢惠內心歹毒,為了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