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門又被打開,第一個人未被送回來,第二個人被拉走。恐慌在眾人之間彌漫。寧秀遠亦坐正了身子,環視四周,開口詢問:“諸位姐姐,你們何故被抓到這裏?”
人人都默不作聲。惟一人膽子大些,移了移身子,挪到寧秀遠身邊,小聲解釋:“這位小公子,實不相瞞,我們也不知為何,我是傍晚給田間勞作的父親送飯,路上貪玩,略晚了些,忽然麻袋罩頭,醒來就在一片林子裏了。我找準方向拚命往外跑,終於要出來了,誰知又被兜頭帶到了這裏。”
“你知道是什麼林子嗎?”
“不知。”
寧秀遠心頭思量了幾回:難怪,我這是被他們誤抓了,卻不知這裏離慈安寺有多遠,在這兒等著也不是辦法。寧秀遠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屋子唯一的窗戶前,蘸濕了手指,輕輕撚開一個眼兒,把眼睛往外瞅去。還未看清,那洞被不知什麼遮住。寧秀遠一驚,倒退幾步,還未坐定,門被咚地踹開,幾人徑直走到寧秀遠前,罵罵咧咧:“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早醒了,會玩花樣兒。來,帶走。”
寧秀遠恨不能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內心叫苦不迭,卻仍是粗著聲音強自鎮定:“不知這位爺要帶小子去哪兒?”
“嘿,還敢問爺,你又不是娘們,自是不一樣去處。快,帶走。”
幾人上前拉著她就走,寧秀遠掙紮不得,隻得深一腳淺一腳快一腳慢一腳地被拉將出去。
“這位小哥,有話好好說。”
“說什麼?你小子讓我們兄弟幾個辦砸了事兒。”
“那也不能怪我呀。是你們自己眼神兒不好,又不是我上趕著求你們抓我,我還鬱悶呢。”
“你在嘟囔些什麼?”
“哦,我是想起一件怪事兒。”寧秀遠想起那位姑娘說的話和剛醒來時門外的對話,“我碰見了一個姑娘,在山邊兒采藥,不慎丟了什麼回去找,你說一位姑娘大半夜地在那兒幹嘛?”
“姑娘?”那貌似領頭的一臉期待地看著寧秀遠。
“大哥,莫被他騙了。你忘了老大說不用管剩下的那一個了麼?”一個在旁多嘴道。
“嗯,對,你小子休要哄騙我。”
寧秀遠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卻也隻好忍了,陪著笑臉:“大哥,您這麼英明神武,借小子幾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真的見了位姑娘,唉,你們老大找這些姑娘做什麼呢?”
“嗯?這也是你能問的?我看是討打。”
“大哥息怒,息怒。隻是小弟想萬一你們老大找的就是你們放走的這位姑娘,我能帶你們去找,萬一找到了,老大一高興,給你們千金萬兩的。”
那首領已是七分意動,其他人包括剛剛提醒的那位就是十分意動了,“大哥,要不,就去看看。”
“是啊,大哥,反正現在也無事。”
“諒他小子也玩兒不出什麼花樣。”你一句我一句已是十分主意定了。寧秀遠則是一臉陪笑,看著憨厚得緊,實則手心早出了一層層的汗。
“好。走。”
“等等。”寧秀遠叫到。
“嗯?怎麼?”首領變了臉色。
“不是,大哥,這麼遠,要走的啊?”
“小六,備馬去。”
不一會兒,那名為小六的牽了幾匹馬回來,還有一個少年也牽了匹馬一塊兒過來。
還未等首領開口,那少年自己開口道:“大哥,小六哥說需要有一人騎馬帶一人,小的就過來了。”
卻原來,這三人騎術均不精,自己騎尚可,帶人就勉強了。
寧秀遠暗暗撇撇嘴,笨拙地上馬,小心翼翼地囑咐身前小哥慢點兒,自己自小未騎過馬,引得那三人哈哈大笑。幾人先後離去,來至山腳邊兒,然後寧秀遠並那少年在前麵騎著引路,三人隨後,寧秀遠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直走得首領不耐煩。寧秀遠看到了自己稍熟悉的大概原先莊子前,趁身前少年左顧右看不注意,覷著個空,猛地將身前少年推下馬,拿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折的柳條抽在馬屁股上,一聲嘶鳴,眨眼沒了蹤影。猝不及防滾在地上的少年撫了撫手腕,抬眼望了一眼馬兒消失的方向,唇角略彎了彎,弓起身子,步如閃電,亦眨眼不見了身影。獨留後麵三人三馬不住聲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