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立刻動工,否則沒人會在那種旮旯裏買房”
霍濟舟皺眉,心煩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消息是從上麵露出來的,難道我還能現在跑去質問他們?當初競標的時候,一個個如狼似虎,怎麼看東旺怎麼是塊寶”
顏藝珠哼道:“你心裏的寶,現在被傳得不如一根草。這是最後翻身的機會,如果投資收不回來,我們兩個都要喝西北風去”
霍濟舟停下腳步,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眸裏閃過仇恨與陰鶩,“無風不起浪,傳言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顏藝珠看向他,“你是說……葉輕蘊?”
論陰謀詭計,下作手段,霍濟舟胸有成竹。但他還沒來得及施展,又有另一波傳言洶湧而來。
說是東旺旁邊那塊早已被人拍下,但閑置多年的地要動工了,項目的主要用途是高級墓地。
墓園的老板特意請陰陽大師來看過風水,說地處寶陰,宜葬。
墓園老板大喜,動土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就在來年開春。
這個消息對霍濟舟來說非常不利。現在樓盤廣告裏的地鐵沒有實現,倒引來一座墓地。
墓園別管多高級,它就是個墓地。一旦建成,霍濟舟的樓盤就岌岌可危,畢竟沒人樂意跟挨著那種地方住。
於是霍濟舟和顏藝珠新注冊的公司人心惶惶,員工們都提不起精氣神,每天都做好公司倒閉,丟掉飯碗的準備。
但顏藝珠哪兒就那麼輕易認輸的人?
她每天親自在公司裏麵坐鎮,壓著一眾牛鬼蛇神,但繞是如此費心費力,還是迎來一個噩耗——
霍家的金縷玉衣是假的!
銀行方麵動作很快,立刻終止了霍濟舟的貸款。並且與警方聯係,成立專案組,對霍濟舟進行調查。
顏藝珠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攤在老板椅上,動都不能動。她意識到自己所有心血都將付之東流。如果情況更壞一點,把她定性為霍濟舟的同謀,她將麵臨的是牢獄之災。
十幾個億的詐騙,足夠把霍濟舟拉去槍斃。
那麼她自己呢?
顏藝珠的第一反應就是跑,至少不能在枝州呆著,能在外麵離這些髒汙遠一點是一點。
她收拾了東西,行李箱嘩啦啦地響,打開門,就是幾個警察的攔截。
由於霍濟舟是華聞的董事,自然會殃及池魚。警方開始對華聞進行調查。
許涼起初還替葉輕蘊擔心,結果他自己還什麼事兒沒有,拿著撥浪鼓逗兒子。
她在一旁審著基金會的賬目,耐不住心裏的疑問問他:“霍濟舟能犯這麼大的案子,他就不會把心思動到華聞的賬目上去?”
葉輕蘊把撥浪鼓放到豚豚枕頭邊上,小家夥伸著手去夠,但又不會翻身,於是又開始手舞足蹈,對壞心的爸爸抗議。
“調查華聞是一定的,但銀行主要是想知道霍濟舟的償債能力。雖然十幾個億的貸款不會一次性撥付,但劃給霍濟舟的不會少於五億。銀行當然急著要把錢收回去”,葉輕蘊對許涼解釋道。
許涼問他:“那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葉輕蘊聳聳肩,“銀行無非收走霍濟舟的股份,華聞一向清白,誰來查都不怕”
許涼呼了一口氣,“霍濟舟前麵把華聞的股份賣掉不少,根本填不了這個窟窿吧?”
葉輕蘊輕笑道:“不要忘了,還有顏藝珠這個擔保人”
“顏藝珠舍得把自己的身價全用來救霍濟舟?”,許涼覺得按那位大小姐的行事風格,怎麼看怎麼懸。
葉輕蘊搖頭,“顏藝珠的錢大多投在樓盤裏麵,霍濟舟則在拍地的時候就花費得差不多了。霍濟舟坐牢是板上釘釘的事,這樣也好,到裏麵去給他老子盡孝”
他雲淡風輕地說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但許涼知道,這裏麵一定有他在推波助瀾。
看著他把孩子抱起來,額頭抵著豚豚的小腦袋,聞著他身上的奶香味,笑道:“臭小子趕緊長大,否則你爸媽給你生小妹妹還得顧著你”
豚豚才不理他,小小打了個嗬欠,十分高冷的樣子。
許涼則嗔他一眼:“胡說八道”
隨著銀行對霍濟舟轟轟烈烈的起訴,後者幾乎兵敗如山倒。
霍家一門兩犯成為枝州民眾茶前飯後的談資。顏藝珠作為擔保人,一口咬定自己拿不出錢來幫霍濟舟填這個窟窿。
她守著一座還沒怎麼開始,就已經爛尾的樓盤,隻好去求助父親顏遠航。
顏遠航沒有見她,人在英國根本不接顏藝珠的電話。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無所有了,金錢,地位,還有親情。
什麼都沒有了。
顏藝珠對著黑洞洞的狂野,哈哈大笑,幾乎笑出眼淚來。這裏曾經是她和霍濟舟想要翻身的地方,現在卻冷得像一座地獄。
一個一無所有的顏藝珠,對她來說,比死亡更讓她難受。
晚上忽地下起了一場雪,紛紛揚揚。所以守工地的張老頭兒等雪停了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