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宮裏來人了,說是戴妃娘娘想請您一同品茗?”福叔彎腰站在門邊說道。
花弄影剛起床梳洗,彎著腰雙手掬水,準備洗臉,動作稍頓了一下,清水立刻在她指縫間流走。
戴妃?她素來不喜宮中,一來規矩禮節太多,二來實在懶得與人打交道,在她印象中,戴妃跟她兒子齊王向來是與北慕離人對著幹的吧,怎麼今兒倒想起她來了?恐怕是來者不善。
“知道了。”她淡淡應了一聲,很快便拾掇好了,福叔依舊在門邊候著,看到她出來,附了上去。
“王妃,戴妃娘娘召您入宮,恐怕是來著不善呐!”福叔一臉擔憂說道,王爺還有兩日就回來了,偏偏戴妃娘娘這個時候召王妃入宮,不知安的是什麼心?
“福叔,我會小心應對的,你放心吧。”
雖然知道王妃是個極為聰慧的女子,但是他依舊放心不下,“王妃,王爺走時留了話,若有什麼事情,可以去將軍府上找長樂公主,要不奴才...。”
“不可。”她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長樂已經懷胎八月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如何向清風哥哥他們交代?”
王妃說的也有理,可是...。
“福叔,你不必擔心,我隨機應變,應付過去便是了。”她不容置否說道。
馬車緩緩朝皇宮使去,到了宮門口。
“三王妃,再往裏兒便是宮內了,馬車隻能停在這兒。”隨行太監彎下腰,在門邊掐著嗓子回道。
連翹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走在宮裏的瀝青石上,看著兩邊的高牆,著實是深宮內苑。
忽然一行人,手裏抬著蓋著白布的擔架,行色匆匆,嘴裏還念叨著。
“這個徐官女子真是可憐,還沒享兩天清福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不是嘛,隻能怪她自己福薄。”
“哎,快點走吧,抬久了我都怕沾到晦氣。”後麵的一個太監說道。
說畢,一行人便加快了腳步,消失在道上。
連翹聽到,心中害怕極了,花弄影感到她的手極涼,臉色僵硬,估計是嚇著了,她附手輕輕拍了拍連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領頭的幾位公公,像是沒事人般,規規矩矩地帶路,許是司空見慣了,心中早就麻木了。
走了許久,兩人被帶到華麗的欣蘭宮。
“三王妃,我家娘娘已經候您多時了,請隨奴婢來。”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領著她入了殿內。
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麵而來,她不禁不露痕跡地蹙了一下眉。
“弄影給戴妃娘娘請安。”花弄影福了福身子,標準的禮儀叫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影兒叫的倒是生疏了,離王的母後早逝,他與齊王又是一同長大的,你叫我一聲母妃,倒也不為過。”戴妃一臉笑盈盈地道,卻沒有叫她起身免禮的意思。
“弄影不敢。”她垂頭答道。
開什麼玩笑,她的婆婆可是皇後,她就算再怎麼得寵,也不過是一個妾而已,她叫她婆婆,豈不是落了她夫君的顏麵嗎。
戴妃仔細瞧了她許久,好似才反應過來。
“喲,瞧本宮這記性,你快起來吧,賜座。”
“謝娘娘。”花弄影起身,麵不露色,她的小腿都快曲麻了。
“都怪宮裏事兒多,一直想與你敘敘家常,就是不得空,今兒剛好空下來了,就遣人去王府請你來了。”戴妃一臉長輩關愛小輩的說道。
“勞戴妃娘娘牽掛,弄影榮幸之至。”花弄影淺笑回道。
在她們說話期間,宮女把泡好的茶端了上來。
“來嚐嚐,這是皇上昨兒賞給本宮的,江南新進貢的茶葉。”
她心中猶豫了小半刻,既然戴妃是光明正大的請她來的,諒她也不敢做什麼手腳。
“茶香四溢,果然在戴妃娘娘這兒才能喝到這麼好的茶呢。”仔細瞧她臉上,像是發自肺腑之言。
戴妃顯然很受用,不由得捂嘴一笑,“影兒若是喜歡,本宮便賞你一些。”
“謝娘娘。”花弄影也不加推辭,畢竟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戴妃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扯著家常,雖見她表麵笑地燦若繁花,但是她的眼裏深處卻布滿了算計,她請她來,也不是僅僅是為了品茶,敘家常這麼簡單吧。
“母妃。”
一聲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步履穩健地走了進來,看到她似乎很驚喜一般,雙眼是毫不掩飾地欣喜。
她很不喜歡他的眼神,似乎要將她拆骨入腹一般。
“母妃。”齊王喊了一聲,轉而看向她。
“三王妃也來了?”
花弄影站了起身,朝他笑了笑,也未福身。
“齊王殿下。”
“齊兒你來得正好,母妃乏了,你替母妃好好招待影兒,切不可怠慢了。”戴妃撫額說道。
嗬,演了這麼久,這才是正戲吧?
“是,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