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廝混的狐朋狗友,悄悄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蘇衛勝心中有虛,齊王今晚怎麼會到此,這難得一回見,自己就闖下如此大禍,若是讓父親知道了,定又是一頓好打。
“姐夫,您還有什麼吩咐?”蘇衛勝小心翼翼地問道。
師爺朝他點點頭。
齊王背對著他,背著手,“你馬上令人打開城門。”
打開城門?蘇衛勝有些懷疑。
“姐夫,您可有皇上聖諭?”
“聖諭?本王打開城門還要什麼聖諭?”齊王轉過身麵露厲色道。
麵對他忽然的變臉,蘇衛勝心中一顫,“姐。。姐夫。”
“若是無皇上聖喻,私開城門,可是死罪啊!”
“本王叫你開,你便開,若是你爹在此,本王說的話,他是斷然不敢反駁半字的!”
“姐夫,我。。。”蘇衛勝神色猶豫。
他感到脖子一涼,一把明晃晃的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渾身顫抖,說話愈加結巴。
“姐夫,這。。這是何意,我們。。可是一家人。”
齊王不想與他廢話,什麼一家人,那還不是他蘇家有利他在先,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非常生氣了,“你,開還是不開?若你不開,休怪本王不顧情麵,此刻就讓你身首異處!”
蘇衛勝本就是紈絝子弟,沒什麼骨氣,一被威脅,立馬就軟了腳,連聲道:“開,開,開。”
“滾。”侍衛押著他出了門去。
蘇衛勝亮出腰牌,大喝了一聲,“開城門!”
守門的士兵聽聞指令,不疑有他,卸下門閂,緩緩地打開了城門,侍衛見城門已開,手上一鬆,蘇衛勝軟倒在地,麵如死灰,到底出什麼事了。
“王爺,城門開了。”李遇提醒道。
北慕離人掃了一眼,冷笑,果然蠢笨。
將軍府中。
“清風,清風。”長樂低聲喚了幾句,伸手將床邊的茶盞碰倒在地,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
正在打瞌睡的月桂,聽到聲音,猛然驚醒,快步進入帳中。
“公主,公主,您怎麼了?”
長樂額間上冒著如豆子般大的汗珠,神色痛苦,手緊捂著肚子。
“怕是要生了。”她喘著粗氣道。
“啊?”月桂一聽,心中急了起來。
“公主,您先別急,奴婢這就去喚夫人,叫太醫。”
“快去。”她每說一句話,額間就冒了越多的汗。
“您等著!”月桂迅速地跑了出去,叫醒了睡在廊下的丫鬟進屋守著,自己不放心她人,飛快地奔跑著去廂房叫太醫。
離王府。
“王妃。”連翹見她站了許久,不禁出聲喚了一句。
“從哪開始,便從哪結束吧。”她呢喃道。
“王妃,您說什麼?”太過小聲,連翹一字都沒聽清。
花弄影未搭腔。
她素手一扯,將披風解了下來,露出一身雪白輕薄的衣衫,襯的她如同月下仙子下凡般不染俗世。
“王妃!不可”連翹急忙勸她,這天寒冷的很,怎容她如此折騰。
花弄影淺笑,將褪下的披風遞過給她,連翹最是了解她,心知勸不住,隻得接過。
當日,他以一首長恨歌在殿前求娶她,可惜的是,隻有寥寥的開頭和結尾,今夜,她便還他一首完整的長恨歌,還他一場因果。
花弄影玉足點地,一躍起舞,冷冽的寒風吹起她的衣袂,婷婷嫋嫋,眸含春水膚如凝脂,嬌媚無骨入木三分。
染了胭脂的唇瓣嬌豔欲滴,微微張口,聲音清冷動人心魄。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
翠華搖搖行複止,西出都門百餘裏。
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
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君王掩麵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
。。。。。。。”
她跳的已渾然忘我,邊上的連翹已入了情景,止不住的流淚。
任誰都沒有注意到,屋簷上坐著幾個人。
樂鵲高坐在屋簷上,左右影衛護著他,他蹙眉,這舞中帶著一種淒美絕決,美則美矣,實在是太過淒涼。
“鵲公子,我們趕緊走吧,莫讓漠主久等了。”影衛提醒道。
“等等,我再看一會。”畫麵美得有些讓他不舍。
“公子,再不走,漠主怪罪下來。。。”影衛顯得有些為難。
樂鵲不舍地收回目光,淺聲道:“走吧。”
此時,城外的大軍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行進到城下,看見城門大開,為首的戴候一臉詫異。
為何緊閉的城門忽然大開,其中可是有詐?又或者是有人察覺?他的心中有些驚,但還是故作鎮定地命令大軍停止前行。
“侯爺,城門這個時分,應是緊閉才對,為何大開,這其中一定有詐,我們一定要謹慎才是?”先鋒道。
戴侯點點頭,兩人在打量間,忽然見城門下有人走出,全軍戒備,戴候臉色嚴肅,但見來人隻身一人,命眾人不可輕舉妄動,然借著火光,看清楚了來人,是齊王。
怎麼會是齊王,他錯愕。
“舅舅,舅舅,本王已為你打開城門,此時攻入城中,就能殺了那個叛臣!”齊王臉色倨傲,一邊走來,張開了雙臂,走到馬前迎道。
戴候翻身下馬。
“齊王,你怎麼來了?”言語間帶著些斥責之意。
“舅舅,我是來幫你的呀,這麼大的事,為何你與母妃都要瞞著我。”齊王有些惱怒道。
“舅舅與你母妃瞞著你,自是有原因的”戴候語重心長道,現下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他又已攪和了進來,自然是已無回頭之路了。
戴候拿著馬鞭的手拍了拍齊王的肩膀。
“也罷,你來了也好,隨舅舅一同殺入宮,將逆臣擒拿!”
齊王凝首,直飛衝天的煙火,黑暗的夜中一逝而過,是戴候放的信號。
“將士們,直奔宮門,衝進宮中擒拿叛臣!”戴候上馬指揮道。
士兵們聞言,如灌了雞血般,士氣十足,“衝啊!”
浩浩蕩蕩的鐵騎橫掃無阻,直奔宮門。
“好戲要開始了。”樂意眼眸中泛著笑意。
“王爺。”樂鵲正巧趕上。
眾人站在景山上,北慕離人負手而立,如天下之主般俯瞰城下。
“幹得不錯。”樂意讚許道。
樂鵲頷首,他心中有一事,實在是詭異的很,他悄悄走到樂意旁,眼神示意他往後退幾步。
樂意明白他的意思,悄悄然的退了幾步。
“怎麼了?”樂意小聲問道。
“哥,我覺得有一事,很古怪。”樂鵲在他耳邊道。
樂意蹙眉,“什麼事?”
“我離開齊王府後經過離王府時,看見了離王妃,在院子裏起舞。”他道。
“跳舞?”這麼晚了,況且這麼冷的天,在外跳舞?樂意心中也感到有些奇怪。
樂鵲點頭,“盛裝迎舞,這舞中,帶著一股淒美絕決之意,我不明。”樂鵲道。
樂意陷入了沉思,跳舞畢竟也屬正常之事,但這麼冷的天,樂鵲又言了幾句,打斷了他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