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與大學同學的酒吧“約會”(1 / 3)

“蔡先生,今晚還喝點什麼?”

吧台後麵,紮著小辮子、長得像山本耀司的酒吧老板問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來杯麥卡倫,30年。”

我剛才已經喝了兩杯麥卡倫18年,一杯餘市,還切了碟西班牙火腿,但是——感覺並不太妙;現在,我終於下定決心,要了一杯麥卡倫30年。

這是一家高級威士忌酒吧,酒賣得很貴,麥卡倫30年要1500元一杯;而且所謂一杯,其實隻是一盎司,約30毫升,在杯底薄薄的一層,小半口就能喝完。不過,我之所以深呼吸,之所以下定決心,不是心疼錢,而是有別的原因。

老板咧嘴一笑:“好咧,還是淨飲?”

我舔了舔嘴唇,猶豫了一下,搖搖頭:“算了,加冰吧。”

老板有點疑惑:“加冰?”

我凝重地點了點頭,老板聳聳肩膀,轉身去櫃子上拿酒瓶了。

我知道老板的意思,他是說,像我這樣對待一份麥卡倫30年,是在浪費,在暴殄天物。

一般來說,威士忌的喝法可以分為淨飲、加冰、加蘇打水、加純淨水等等;前幾年在夜場裏,還有加綠茶飲料的奇葩喝法。而除了“淨飲”之外的其他處理方式,在我看來,都是為了衝淡或掩蓋“不那麼好”的威士忌裏的“不那麼好”的氣味。

要尊重一份上好的單一麥芽威士忌,最佳的飲用方式,莫過於什麼都不加的“淨飲”,或者叫“純飲”。當你坐在吧台前,被問到威士忌的喝法時,低聲說一句“淨飲”——或者幹脆說“Straight”——那麼,無論侍應還是旁邊的客人,都會知道你不是剛入門的菜鳥。

而我,蔡必貴,鬼叔,作為一個愛喝威士忌的老饕,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蔡先生,您的麥卡倫30年,加冰。”

我端起吧台上冰涼的杯子,趁著冰塊還沒有融化太多,趕緊喝了一口。嘴巴裏的液體又冰又淡,威士忌的酒精度和複雜香味,都被稀釋得所剩無幾,變成了一種我辨認不出來的飲料。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辦法,如今的我,隻能喝這樣的加冰威士忌。

因為此時此刻,在我的腦子裏,有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黑洞,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我感覺到充分的愉悅——不管是喝酒、衝浪還是滾床單——腦子裏的洞,都有機會變得更大一些。

“充分的愉悅”,按照我的理解,也就是“爽”,爽得觸及靈魂,爽得不要不要的。喝一杯純淨的麥卡倫30年,一定夠爽;而一杯加冰的麥卡倫30年——我歎了口氣,不知道該開心還是不開心——差得遠啦。

總之,在治好腦子裏的洞之前,我可以喝酒,但隻能加冰;可以滾床單,但不能……

我喝了口摻了冰的威士忌,哀悼一下自己悲慘的命運,然後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今天晚上,我不是在酒吧獨酌,而是在等一個人。

不要誤會,不是什麼特別的人,更不是妹子什麼的——在女朋友唐雙的“高壓統治”下,給我所有平行空間裏蔡必貴的膽兒,我也不敢去撩妹。更別說這一次,我本來就是陪唐雙來北京的,從今天下午開始,她跟北京分公司的高層就一直在開會,開到了現在,所以才放我一晚上的假。

我的女朋友唐雙,是一個霸道女總裁。她的爸爸——我叫唐伯伯——白手起家,創辦了一家大型的船運物流公司,從幾年前就處於半退休狀態,把公司交給唐雙打理。唐雙在公司的職位是副總裁,在她的管理下,公司業務蒸蒸日上,未來兩年內尋求上市,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唐雙的哥哥——可能會是我未來的大舅子——唐單,一個典型的不務正業的大少爺,一直在公司掛個閑職,拿高薪,從來不過問業務。就在唐雙陪我去德國“治病”的幾個月裏,董事會裏有人暗中攛掇,支持哥哥唐單,對唐雙進行逼宮,要讓唐單這個長子來管理公司,繼承唐伯伯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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