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擎九叫我過來帶大家先走,到安全地方再說。”賈母等都知道葉擎久是黛玉的“哥哥”,都看向黛玉。紅顏急道:“咱們的人都在外頭,打得不可開交,再晚走一些便不成了。”

賈母膽小,忙道:“既如此,快走罷。有什麼事兒到了安全地方再說。”眾人拿了東西,俱從側門跑出,上了早備好的馬車,絕塵而去。馬車疾馳了三日,到了一處極隱蔽的莊子,方停得下來。

賈府眾人見後麵無人追來,方長歎一口氣,下了馬車,一陣梳洗,都聚在正堂,紛紛問起究竟出了何事?紅顏一開口石破天驚:“寶二爺和大爺,反了。”

賈府眾人目瞪口呆,寶玉自小兒錦衣玉食的供奉著,別說造反,便是殺一隻雞,怕都是被那隻雞欺負了。怎麼突然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頓時眾人隱晦的目光都瞄上黛玉:“不會是你哥哥帶壞的吧!”

還沒等眾人發問,紅顏已是倒豆子一般都倒了出來:寶玉原在揚州過得不錯,知道賈家眾人大都放了出來,倒也放了不少的心。好容易等著事情平定了,又有家裏人來接,方**走時,竟遭到追殺。

賈母驚道:“追殺?是哪門子混賬做的?寶玉兒可受了傷?”紅顏道:“自姑娘囑托我們大爺看好了寶二爺,我們大爺便叫人將揚州別院守得鐵桶似的,倒也沒叫旁的人得逞。大爺知曉了此事,忙叫人詳查,卻是宮裏頭的人。”

賈府中都大驚道:“已經大赦天下了,寶玉這般的雖未進牢,卻也在大赦範圍內的。”紅顏道:“正是呢,我們大爺也是奇怪,隻是已經得罪了官家,隻得和寶二爺邊逃邊查。漸漸得了消息,卻原來是二爺的那塊玉惹的禍。宮中的皇子生了重病,便有人進言道‘賈府中的二爺銜玉而生,百病不侵的’,皇上原下令說叫府上將功折罪,將玉獻上,又有人進讒言道‘如今賈府已被抄沒,又因著元妃之事心中不定有了芥蒂。那寶玉又是賈府上的命根子,玉是一刻不得離身的,怕是賈府不能答應’,就這麼著。皇後愛子心切,便私自遣了皇上的暗衛,想要不知不覺的奪了玉去。先前是不知道,殺傷了許多暗衛,如今知道了,便是回宮認罪也是死路一條,幹脆反了。”

“糊塗!”賈政氣得一拍桌子,氣道:“他們幾個人?竟敢做那大逆不道之事。當初寶玉生下時銜著玉,我便說不是不是好兆頭,偏偏老太太要寵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今可惹出禍事來了?依我的話,快快綁了這不孝子回去認罪罷。”

王夫人聽罷便哭道:“我知道你之前不喜歡寶玉,如今家裏都這個樣子,寶玉不知嚇成什麼樣子呢。你還這麼著,一家子都不要活了才是。”說著又要拉扯賈政。

邢夫人這聽此事,臉都嚇白了,忙道:“大房與二房到底是兩家子,二房惹的禍可不幹我們大房的事情。”賈母本來氣惱,又聽得這些人絮絮叨叨,沒一句在正地方,更是胸口發悶。惱道:“既如此,分家便是。”邢夫人偷看賈母一眼,腆著臉道:“既這麼著,老太太自是跟著大房過了?”賈母喝道:“我自跟著寶玉,反正這麼大歲數,早死晚死也沒什麼差別。”鳳姐張了張嘴,看著嚇得抱著自己的巧姐和蕤哥,暗歎一口氣,不說話了。

眾人見賈母發了火,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賈母歎了口氣,方問道:“到底是哪個與我們賈家過不去?說出這般無稽的話來,聽著倒像與賈家相熟的?竟這般深仇大恨的要毀了賈家?”紅顏答道:“據說是宮裏一位得寵的小主,在皇後身邊服侍的,具體是誰也沒查出來,總之因著獻策倒是得了不少的賞賜。”眾人聽得麵色都很不好,王夫人唯唯道:“莫非是薛家?”

賈母歎道:“如今知道是誰家也沒用,隻是寶玉那邊到底怎麼個情況?造反這事卻不是兒戲,他們兩個孩子,一沒銀子,二沒人手,哪裏做得來?事已至此,也是改不了了,把兩個孩子叫回來,在這隱蔽的地方先躲一時罷。日後再看機會。”

紅顏笑道:“回老祖宗話,大爺和寶二爺那裏還是很順利的,這回接了家裏人回去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賈母氣道:“什麼叫順利?謀逆可不是好玩兒的,他們有多少人馬?”紅顏笑道:“老祖宗這可問倒我了,我不過是一個丫鬟,哪知道這許多事情?隻是聽著大爺說進程還好,老祖宗等著享福罷。”賈母張了張嘴,終是搖頭道:“兒女都是債!”又不言語了。

賈府眾人在這個莊子裏過的可算是度日如年,雖說是有吃有喝,但卻生怕一睜開眼睛就被官兵包圍了。這樣的狀況下,自賈母往下都變得緊張兮兮的。黛玉倒是深知寶玉的能耐的,每日裏安撫賈母道:“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隻是沒有什麼效果。邢夫人成日裏磨著要分家,賈母冷笑道:“要分家?這裏不是賈家,沒什麼給你分的。你直接走了便是。”邢夫人見荒山野嶺的,自己又無謀生之長,頓時偃旗息鼓了。王夫人成日裏燒香拜佛,求神仙保佑。賈政每日捶胸頓足,大罵幾句家門不幸。尤氏等將自己鎖在屋子裏,畏畏縮縮的不出來。黛玉見眾人都無心管家,便成日裏帶著紅顏、碧落先擔起管家的重任,倒也是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