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封氏來還禮,並接了英蓮回家。寶琴、湘雲順勢搬進瀟湘館。
襲人走後,晴雯、麝月給寶玉值夜,早有婆子討好兩人,將襲人的鋪蓋移到側房,待襲人送母殯回來後,早沒了他的位置,寶玉又不發話,襲人隻得氣苦著搬進側房。
賈府因鳳姐有孕在身,不能理事,李紈隻得隨著王夫人打理府中事物,邢夫人又正害火眼,迎春岫煙皆過去朝夕侍藥,李嬸之弟又接了李嬸和李紋李綺家去住幾日:因此詩社之日,皆未有人作興,便空了幾社。
眼見已至臘月二十九,此時榮寧二府內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開了宗祠,著人打掃,收拾供器,請神主,又打掃上房,以備懸供遺真影像。黛玉想到眼見闔府上下熱熱鬧鬧,獨自己孤身一人,且無父母依傍,寄居於賈府,不免自憐,又灑了幾滴眼淚。
紅顏進了來,便笑道:“姑娘又掉金豆豆了,快拿盆子來接。”黛玉抹了眼淚道:“姐姐又來笑話我。”紅顏笑道:“姑娘難道還不清楚老太太的心思?還不信二爺的本事?我勸姑娘趁著這幾年還清淨,好好歇歇,若再過了幾年,待姑娘進了來,想要歇著也是不成了呢。”說的黛玉滿臉飛紅,道:“我還當你是個正經的,卻也這般的貧嘴薄舌。”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紅顏笑道:“明日老太太一早進宮朝賀,又要入宗祠祭祀,等回了榮府,怕是已是午時了,姑娘今兒睡個好覺,明兒晚些起,養足了精神,省的叫那些黑心腸的種子老拿姑娘的身子說事兒。”黛玉點頭,又叫了紫鵑等進來服侍洗漱,一夜不提。”
第二日湘雲、黛玉起身已至巳時,由著丫鬟梳洗打扮了,又略用了些茶飯,有待了一會子,方有丫鬟回道:“老太太回來了。”兩人方迎了出去。與賈母道賀後,同寶琴站在一起。賈母看著站在一起的三個女孩,穿著一色的披肩,個個如花似玉,果然很是歡喜。寶釵看著黛玉幾個身上的衣飾,都是華麗的。不由得暗道黛玉甚是好騙,不過幾句姐姐妹妹的一叫,便如此大方。暗恨自己之前沒與黛玉交好,心內暗暗算計。
眾人圍隨同至賈母正室之中,亦是花團錦簇,煥然一新。當地火盆內焚著鬆柏香,百合草。賈母歸了坐,老嬤嬤來回:“老太太們來行禮。”賈母忙又起身要迎,隻見兩三個老妯娌已進來了。大家挽手,笑了一回,讓了一回。吃茶去後,賈母隻送至內儀門便回來,歸正坐。賈敬賈赦等領諸子弟進來。一麵男一起,女一起,一起一起俱行過了禮。兩府男婦小廝丫鬟亦按差役上中下行禮畢,又散押歲錢,荷包,金銀錁等不提。
因第二日尚要去給元春賀壽,因此方過了半夜,賈母便命放了煙花爆竹,眾人略坐一坐,也就散了。
紫鵑等伴著黛玉回了瀟湘館,翠縷,小纂兒送了湘雲等回房。紅顏也迎了出來,笑道:"姑娘可是乏了?"雪雁心直口快,笑道:"姑娘今天的精氣神都是好的,隻是有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死皮賴臉的往姑娘身前湊,倒像和姑娘交好了幾十年似地,把我們的活兒都搶去了。真令人作嘔……”
桂嬤嬤忙道:"這小蹄子,也不想想這些話也是在外邊說的?若叫人聽了去,豈不說姑娘沒規矩了?教出的下人也是這般放肆的?”
雪雁嚇得一縮脖子,卻見桂嬤嬤臉上並無怒色。眼珠一轉,笑道:"嬤嬤,我知錯了,往後這話,我隻在裏屋說,絕不叫其他人聽了去。"說得眾人都笑了。
黛玉進了屋子,紅顏知道黛玉不耐煩外頭的熏香,又特意找了新衣裳給黛玉換了,黛玉洗漱了,因把頭發打散,又見紅顏把自己幾件出去的大衣裳找出來翻看,笑道:"眼看就要休息了,又把它們翻出來做什麼?"紅顏笑道:"姑娘在府裏可是悶得久了?二爺說要拉著姑娘去外頭散散心——原要正月十五去的,也可看看花燈,隻是怕十五老太太高興,倒要鬧到後半夜去呢。"見黛玉麵帶遲疑,又笑道:"姑娘可是忘了,這院子裏的事情若沒得二爺準許,是泄不到外麵的,姑娘隻管放心便是,若是姑娘乏了,我也不敢說什麼。”
黛玉又想起回揚州時,與寶玉在外頭逍遙自在,無所不至,不由得動了心。便依言穿戴好,果然,一時又見寶玉來了,帶了黛玉出府,也沒驚動旁的人。
一時出了榮寧街,寶黛二人都提了一隻燈籠,慢慢走著,此時已過了三更,到處彌漫著火藥的味道,街上的人也少了,隻有幾個孩子在外頭撿著沒燃過的炮仗,見了兩人衣著華貴,都遠遠的躲了起來。
黛玉奇道:"這麼晚了,他們不回去守夜,在外麵做什麼?"寶玉隻得解釋道:"那些個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因家裏買不起鞭炮,他們就趁這時候撿沒被燃著的小鞭,拿回去玩。”
黛玉心生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