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師傅一看,果然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約有一個木瓜那麼大,從皮色就看得出是頂級貨色。
“哎,和田玉現在也炒到天價了,這我不敢收!”雲師傅是真正的手藝人,藝術家,性情高潔,忙推拒。
楚天闊握住雲師傅的手:“此物原是我父親的,他已去世,這石頭扔在家裏也是怪可惜的。好物需交給識貨的人,才能實現它的價值,我是真心誠意送您的,相信雲師傅的鬼斧神工,一定能創作出令人驚豔的作品。”
雲師傅見楚天闊意誌堅決,這才收下,可是立即將支票退還:“我既然收下石頭,就當是我的報酬了,不能再拿錢。”
“一碼歸一碼,怎能混為一談呢?”
雲師傅笑說:“能遇到這麼美麗的翡翠,哪怕不收錢我都願意做,我說不要就不要,否則您也把和田玉拿回去。”
楚天闊隻得取回支票。
簡艾這時怯生生地插話:“那個,我想把這些界麵鑲嵌起來?雲師傅有沒有好建議?”
雲師傅叫過他的徒弟:“我這個徒兒做鑲嵌最在行,你跟他討論。”
簡艾擺弄那些界麵,問:“你看做一對耳環可好,這樣……”
簡艾把一粒圓形界麵和一粒水滴形放在一起。
“不錯,這是很經典的設計,水滴形可以拉長臉部線條,顯瘦。上下用活扣鑲嵌,佩戴時水滴會在腮邊擺動,靈動飄逸。”
“用白鑽烘托,可好?”
“若要華麗些,還可以配紅寶石。”
簡艾想一想,說:“就用白鑽吧,周圍一圈小小的石頭就可以,中間連接處可以用一粒大點兒的白鑽,半克拉差不多,太大就喧賓奪主。”
“那不難,我們有合作的廠家,能拿到品質好的鑽石配鑲。”
徒弟翻開一本鑲嵌圖冊的效果圖,簡艾指出兩件首飾做參考,徒弟隨手取出紙張,三兩筆勾出線條,正是簡艾心中所想。楚天闊湊過來問:“你戴?你根本沒耳洞呀。”
“我要做好送給天語姐姐,給她慶生。”她微笑,楚天闊心中一震,在外人麵前,卻沒有多言。
“石頭是你的,你拿主意。再鑲一枚戒指你自己戴吧。”
簡艾毫不在意,揮揮手說:“有空再想,眼下先趕著把耳環鑲出來。”
離開雲師傅的工坊,坐進車中,楚天闊才握緊簡艾的手,問:“為何要鑲耳環,你挑的那四塊界麵是最好的。”
“當然是最好的,才配得上天語姐姐。你不是說過,石頭是我的,讓我做決定?”
“那也不必如此豪爽,鑲一個戒指或是一枚胸針便可。”
“我記得你家的翡翠項鏈原本是有配套的戒指和耳環的,戒指我看見天語姐姐戴過,可是耳環不在了,對不對?”
楚天闊低聲說:“我母親出事時,戴著那副耳環,之後我們並沒有去另配。”
“我看過照片,那副耳環真美,完全複製是不可能,但鑲一副類似的,也許多少可以彌補遺憾。”
楚天闊看著她,覺得此刻她又天真又成熟,像個陌生人,可是這個陌生人,卻給他如此震撼的感動。
他抱緊她,在她耳邊說:“傻瓜……”
她抗議:“嘿,能不能誇誇我!”
“你就是傻瓜!笨得要死,你知不知道你送出去多少錢?那是你幹爺爺給你的嫁妝!”
“你們對我的恩情,不能用錢衡量,我們談錢做什麼呢?你才是笨蛋,大笨蛋!”
帶著翡翠回到住處,楚天闊對簡艾說:“我叫人盡快來安裝一個保險箱,你把翡翠保管好。”
“我懶得操心,你替我鎖起來吧,我知道你有妥當的地方,我要戴的時候跟你要。爺爺送我那條鑽石項鏈不也是你保管著?”
楚天闊想一想,說:“也好,你是個馬大哈,交給我吧。”
他的手指剛接觸到盒子,簡艾忽然伸手按住,說:“那塊玉璧,我想送你齊老太太。”
“咦?你今兒真是來勁兒了,要千金散盡呀。留著吧,你戴著很好看。”
簡艾取出那翡翠玉璧,石頭很沉,墜在胸口,龍首張揚,氣勢如虹。
“你看,跟我一點都不搭,我撐不起這種氣場,可是你外婆戴著肯定特別般配,她就像老太後,垂簾聽政那種。”
楚天闊大笑,替簡艾調整絲繩的長度。
“這是活扣,你收短一點就合適。”
“不倫長短,氣質不符合,我想不出什麼場合什麼衣服可以戴這個,與其放在那裏,不如送給般配的人。我想,爺爺不會怪我,他跟你外婆是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