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她從錢包裏掏出信用卡,遞給高俊,說:“這本是他的卡,我既然離開楚家,應該還給他。”
高俊看清楚,收起來。簡艾猶豫不決,摩挲腕上的手表,輕聲說:“原本這塊手表,我也猶豫,要不要還給她。”
高俊問:“禮物哦?給我看看。”
簡艾點頭,解下手表,遞給高俊。高俊在富貴人家出入這麼些年,眼力不差,一瞧就知這塊蕭邦鑽表價值不菲,18K金,純淨白鑽,紅寶石的顏色是最頂級的鴿子血。他翻過來,見表蓋背麵有刻字——to?Jane,?Happy?birthday,還有一串數字,是簡艾的生日。
高俊想,大少爺對真是出手大方,隨便送塊表,就是幾十萬的好貨。也許姓楚的男人骨子裏就有這種基因,對女人好得無以複加。楚升豪當年向齊思賢求婚,奉上兩億多的翡翠表誠心。有其父必有其子,楚天闊對女人也慷慨得很。
聽說楚天闊過去一直沒有女朋友,有錢沒處花,三不五時就買珠寶送妹妹,某年非要拍一粒價值兩千多萬美元的粉紅鑽鑲戒指給楚天語當嫁妝,還是楚天語自己說不愛粉紅色,這才作罷。
假如簡艾能一直待在楚天闊身邊,說不定哪天她就能戴上粉紅鑽呀海洋之星呀之類的。可惜呀,福氣太薄。
想太遠了,高俊說:“既然是大少爺給的,你留著做個念想吧。”
簡艾輕聲說:“我不想讓人覺得我貪圖富貴,覬覦人家的好東西。”
高俊本想說,你的事木已成舟,此時擺什麼清高姿態都沒用。可這麼說就太刻薄啦,他講得委婉:“這表刻了字,不好還回去。他既不能賣掉,又不能轉送他人,如此昂貴之物也不便丟棄,你何苦為他增加煩惱?”
簡艾一聽,高俊說的句句在理,陷入兩難。
高俊忽生一念,拿起手表,故意說:“你的表走時有點不準呀,好像慢了一點,要不我替你送到店家做個保養,校準一下時間。”
簡艾不懂,說:“是嗎?我沒發現呀。”
“這麼貴的表,當然要愛惜,有小問題及時解決,包在我身上,放心吧。”
簡艾有點不放心,可臉上不敢露出情緒,隻好客氣幾句,麻煩啦,多謝啦。
到該上床睡覺的時間,麻煩又來了,隻有一個臥室一張床,怎麼睡?高俊早有打算,找床被子,拿個大枕頭,就在沙發上布置起安樂窩。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客人霸占著床,倒讓主人睡沙發。”簡艾著急。
高俊卻說:“不不不,就該這樣,你是女孩子,需要隱私,臥室給你用。”
推拒不過,簡艾隻得依從。她洗了澡,見高俊半躺半臥,還在刷Ipad,不去打擾,躡手躡腳上樓睡覺。
失眠,躺在床上數綿羊時,她還在想,真是上輩子積德,或是在天上的爸爸保佑她,派高俊這麼個大好人來雪中送炭。
一夜無事,早上六點,高俊的手機震動,他立刻睜開眼睛。多年習慣,他每天最多隻睡六七個小時,其他時間都用來做事,睡懶覺?更是從未發生過。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他起身,整理一下沙發,在浴室洗漱過,就走到樓上去。臥室門是虛掩的,他輕輕推開,鬥室局促,一床一櫃,一覽無餘。
簡艾酣眠正好,蜷縮如嬰兒,在被子下麵小小一團,惹人憐愛。高俊站在床邊,看她巴掌大的小臉在晨光裏如玉般晶瑩發光,睫毛長而卷翹,在顴骨投下一片陰影。
她一條胳膊露在外麵,高俊目光流連不去,心想,那些網絡小說裏形容美女總說“藕臂”,“玉手”,這就是。
毫無瑕疵的皮膚,細致玲瓏的骨骼。手腕纖纖,十指如蔥,沒塗指甲油,天然的淡粉色,指甲修剪得短而圓,有點稚氣。
真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高俊記得有一回約炮的那女子,雙手都做著繁複的水晶指甲,鋒利如凶器,上麵還鑲嵌水鑽,連端杯水都小心翼翼。指甲摳在他背上,疼得他直哆嗦。那女子早上還抱怨他動作粗暴,折斷她兩片指甲。
高俊那次很是掃興,他從此討厭水晶指甲。
高俊回過神,突然發現簡艾已睜開眼睛,還有些懵懂,傻乎乎地看著他。反應過來,她像貓一樣叫一聲,掀起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