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的貼身裁剪,將她曼妙高挑的身段充分展示出來,楚天語雖然比從前清減了些,可美人在骨不在皮,那勻稱的骨架,精致的肩膀,修長的脖子,筆直的雙腿,胸前微微起伏的線條,清麗絕倫。
簡艾對楚天語佩服得五體投地,在滿屋的外國佬裏麵,楚天語就要特立獨行,凸顯東方淑女含蓄嫻靜的美。黑緞旗袍素到極致,濃綠翡翠豔到極致,她那張帶著七分嫵媚,三分冷清的臉,令每一個男人為之著迷。
有客人交頭接耳:“這就是那個中國的名媛?差一點就嫁給Ian的……”
張弛迎上去,想拉起她的手,楚天語卻微笑著婉拒,低聲說:“我跟哥哥先去向主人道賀。”
張弛癟癟嘴:“第一支舞和最後一支舞可要留給我!”
楚天闊暗暗捶他一拳:“你當我是死人嗎?”
張弛扮個鬼臉,嘀咕說:“妹妹早已成年,當哥哥的還要寸步不離地看管著,不像話……”
簡艾捂嘴笑,張弛要追到楚天語,最大的阻礙倒不是他的邋遢散漫跟楚天語不搭調,而是楚天闊呀!
簡艾遠遠瞧見楚家兄妹二人和Ian的家人站著說話,一起舉起香檳祝酒。
即使在這個珠光寶氣的貴族圈子裏,他們二人的風姿也引人矚目,年輕,漂亮,貴氣逼人。簡艾想,恐怕楚天語身上這套翡翠的價值,已經蓋過在場許多人的身家。
來自中國的富豪千金,多麼神秘,多麼誘人!
張弛等得無聊,就抓起簡艾的手:“來,我們跳舞!他們都是話嘮,懶得等。”
簡艾卻不給麵子,把手抽出來,嬌媚一笑:“不,我隻跟楚少爺跳。”
張弛被生生打臉,氣得幹瞪眼:“我看你是不會跳舞吧!哼!”
他轉身就走,先填飽肚皮再說。簡艾臉紅,其實,被張弛說中了,她還真不會跳舞。她悄悄退到牆角,這廳大得無邊無際,可椅子卻沒幾把,她隻能靠牆站著。
有個亞麻色頭發,灰藍眼睛的年輕男人跟她搭訕,說的英語帶濃重的法國口音,他高且瘦,簡艾得仰頭才能跟他對視,她緊張得額頭冒汗。
“小姐,我幫你拿杯香檳?”他笑眯眯地。
“那個……我不會喝酒。”簡艾撒個小謊。
“啊?那檸檬水可好?”男人殷勤,不肯放棄。
簡艾臉紅紅,隻好說:“不用,謝謝,我不渴。”
“你是中國人嗎?”
“對呀。”
“你們中國姑娘都像你這樣,有白瓷般的皮膚嗎?”這就有挑逗的嫌疑了。
簡艾把頭深深垂下,耳朵紅得幾乎透明。那男人貼著她站,俯身她耳邊說:“你的手表很不錯,是今年的新款,很配你。”
簡艾下意識地捏住手腕,她渾身上下並無貴重首飾,隻有這一塊手表確實價值不菲,這男人真夠火眼金睛。
他越站越近,簡艾退無可退,貼在牆上。正尷尬時,楚天闊出現,輕輕把手搭在簡艾的肩膀上,她一顆心悠悠歸位。
“對不起,我來遲了,我們去跳舞吧。”他對那男人點個頭,便高傲地摟住肩膀,優雅地踏入舞池。
簡艾長籲一口氣,摟住楚天闊的脖子,對他說:“外國男人都這麼熱情嗎?我都不知他是誰,他非要跟我聊天。”
“你一個女孩子,單獨站在那裏,就是一種邀請的姿態。被帥哥搭訕的感覺如何?”
簡艾笑道:“如果有隱形鬥篷,我想把自己罩起來。”
楚天闊微笑:“必然是因為他還不夠帥的緣故,否則你早被迷得七葷八素。”
簡艾也調皮,順杆兒爬:“是呀,他的顏值還差那麼一點點,眼睛不夠藍,頭發不夠金,發型太油膩,香水味兒太濃,胳膊也不夠粗,毛卻很多,手背上都毛茸茸的。”
楚天闊憋著笑,說:“你這麼多要求,看來隻有計算機合成的人造帥哥,才能達到你的標準。”
“不,你就是100分,其他人通通不及格。”簡艾的嘴巴比蜜甜。
“那張弛也隻有59分嗎?”楚天闊調侃。
簡艾想一想,一本正經地說:“他心地善良,又有才華,可以打80分,如果他經常穿西裝呢,還可以再加5分。”
隔得老遠的張弛突然覺得耳朵燙,嘀咕:“誰在背後議論我呢?”他覺得熱,幹脆把領結扯下,隨手塞進褲子口袋。這種文明人的裝扮,實在不適合他,渾身上下不自在。他就喜歡穿破毛衣和爛洞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