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瞬間說服林佳璐,她著魔一樣拿起手表,立刻戴上,喜滋滋地想,嘿,情侶表!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簡艾也很高興,覺得她做了件好事。
回到家,晚飯時,張弛和楚天語都在,近來楚天語精神好了不少,仿佛還增重了一點,臉頰有了血色。楚家上下都有數,這是張弛的功勞。
幽居的楚天語有了老朋友的陪伴,有說有笑,有時還帶著相機一起出門攝影采風,生活充實,心情自然愉快。
飯桌上,張弛說起一事,有家英國的藝術雜誌要慶祝創刊十周年,邀請他拍攝一批肖像作品,他卻沒什麼靈感,正發愁呢。
楚天語替他出主意:“上街去啊,到那些老弄堂裏麵轉一轉。”
“哎,那種照片我幾年前就拍過了,老掉牙的題材,不管幾流的攝影師,一說起人文攝影,就是去拍老大爺,清潔工,小吃攤子,我都看得要吐了。”
楚天闊深表讚同,說:“我同意張弛的看法,那些浮於表麵,流於形式的人文關懷,不拍也罷,包括去藏區拍犛牛,貴州拍留守兒童什麼的,我都覺得虛偽。一個題材被重複千萬次,已無法打動人心。那些被拍攝的對象也不再真誠,他們都會擺Pose讓遊客拍了。”
楚天語想一想:“那你索性就陽春白雪一點,拍些純粹藝術的實驗作品。”
張弛說:“嗯,這個思路不錯,讓我好好想一想。”
楚天闊對妹妹說:“我明兒飛德國一趟,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
楚天語說:“那你順便到張弛家去一趟?看望下他父母。”
張弛笑說:“他們倆都常年不在家呢,這會子在美國做訪問學者。我估計房子裏積的灰塵都有一尺厚了。”
楚天闊聳聳肩:“很正常,我們這些從小讀寄宿學校的,就等於是沒爹沒娘的孩子,自生自滅吧。”
楚天闊看一眼簡艾,她正埋頭努力吃,年紀小,胃口好,可惜不會再長個兒了。
“小艾,你想要什麼禮物?我回來時帶給你。”
簡艾傻問:“德國有啥土特產?”
張弛一本正經地對簡艾說:“德國好多土特產呢,寶馬、奔馳、奧迪、保時捷、蘭博基尼……給你每樣來一份!”
一桌人都大笑,簡艾明白她又出醜了,臉紅紅的,跟著自嘲了一番。
還是追不上呀,她已經如此努力,還是和他們有雲泥之別,連人家開她玩笑,也要慢半拍才能回過神來。
簡艾並未沮喪,怕什麼呢,她還年輕,再沒有比年輕更雄厚的資本。
楚天闊出遠門,簡艾一下子覺得空落落的,除了上學,也無事可做。元旦一過,放寒假指日可待,熬到月底就行。今年春節特別遲,要等到二月初,同學們都笑說,剛過完除夕領了壓歲錢,情人節就得花光光了。
是呀,少男少女,他們過的節和大人們過的,可不一樣。簡艾心想,楚天闊對她這般厚待,她也得為他準備一份禮物才是。
沒有頭緒,她跑去問楚天語。
“那個……楚少爺他,最喜歡什麼?”
楚天語是個玻璃心肝的妙人兒,便逗弄簡艾:“他最喜歡的是你呀!你就拿條紅絲帶,在脖子上係個蝴蝶結,把自己裝在一個大禮物盒子裏,等他一打開,你就跳出來,Surprise!”
簡艾掩嘴而笑,主意是妙,可是,她幹不出來這事兒。奇怪,同樣的想法,若是從旁人嘴裏說出來,簡艾肯定會覺得下流無恥。可是楚天語這麼說,卻顯得風情萬種,撩得人心潮澎湃。
果然美人占便宜,做什麼都討人喜歡。
張弛在一旁多嘴:“這點子好,我過生日的時候,很願意收到你的大禮,最好再戴一對兔耳朵。衣服還是可以穿那麼一兩件的。”
楚天語嬌嗔,抄起靠枕扔到張弛頭上去,他戲太多,抱著頭從沙發上摔下,誇張地在地毯上滾來滾去,呼天搶地:“哎喲,砸死我啦,快看看我腦漿流出來沒!”
張弛真是個開心果,楚天語開懷大笑,簡艾悄悄溜走,不當電燈泡。她由衷希望張弛一直住在這裏,陪著楚天語,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她想,有情人若不能成眷屬,實在令人扼腕。可是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人,人山人海之中,你愛著那個人,那個人也剛好愛上你,這樣的緣分,三生三世都不一定修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