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成家立業,你家業雄厚,還要打拚什麼?早些成家才是!可別學你父親,風流成性,四處造孽!”
“外公,您放心,我絕不會走父親那條路。我現在不想結婚,我若某一日結婚,定然要選個真心喜愛的女孩子,跟她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齊老太太一指頭戳在楚天闊腦門上:“諒你也不敢在外麵花天酒地,若是被我們聽見半句閑話,我就拿小時候打你手心的那條戒尺,抽你!我們對你父親早已失望透頂,惟願你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潔身自好。”
楚天闊點頭如搗蒜,隻差沒指天發誓。
又挨了一會兒訓,喝了一巡茶。楚天闊借口說要回家跟德國那邊開個電話會議,這才脫身。兄妹二人告辭後鑽進車裏,都抹一抹汗,一副刑滿出獄,再世為人的模樣。
楚天闊歎口氣:“累死我!每次到外公外婆這邊來,都得把皮繃緊,跟小時候作業沒寫完被罰跪一樣,又緊張,又丟臉。”
楚天語笑:“你是男人呀,他們對你寄予厚望。像我,橫豎是個廢人了,也就不管我,隻要我還有口氣就行。他們是不會再催我找對象,嫁人了。怕一說,我便去死。”
楚天闊將妹妹抱緊懷裏,下巴擱在她頭上,輕聲說:“我們都愛你!你懂的,我這輩子不想結婚,你若不想嫁人,那咱們兄妹倆就相依為命吧。”
楚天語悲從中來,說:“我害怕的不是單身,因為單身的人也可以很快樂。我怕的是孤獨,而且一直這樣孤獨下去……”
她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嚎啕大哭。楚天闊心如刀絞,隻能緊緊抱住她,怕一鬆手,就會失去。
楚家兄妹告辭後,齊老先生先去休息,齊老太太卻仍舊精神矍鑠,打內線電話把秘書高俊叫進來。
齊老太太問道:“你曾報告說,那個叫簡艾的小女孩,跟天闊有私情,可屬實?”
高俊回道:“是真的,跟司機和管家都核實過,確有此事。隻是楚少爺行事謹慎,並未宣揚。”
齊老太太發了一會兒呆,心想,簡艾瞧著倒是個膽怯老實的樣子,本以為是個小狐狸精,所以特地叫來跟前瞧一瞧,可細細觀察,簡艾跟楚天闊之間興許是有那麼回事兒,可是她並未恃寵而驕。這倒難辦。
須知,若是純粹的壞女人,對付起來倒容易。因為心眼兒壞的人,貪婪成性,破綻百出。可是那純良無辜的,卻讓人無從下手,也於心不忍。
齊老太太便問:“高秘書,你看這姑娘怎麼處理?”
高俊原本心裏已有主意,便侃侃而談:“其實不妨事。楚少爺對於男女之事素來謹慎,從不出入曖昧場合,也不結交固定女伴,更不會捧小明星。可以說,在外麵,我們少爺的名聲極佳,無可指摘。”
“可是這簡艾,住在家中也大半年,日子久了,難免……”
“您是擔心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齊老太太微笑:“不,我是擔心日久生情,假戲真做。簡艾那種出身,是絕對配不上我們家天闊的。”
高俊想一想,說:“可以趁早拆開他們。”
“哦?你有法子?我看那小女孩也不像貪錢的模樣。何況她若要錢,天闊能給她的,遠比我們能給的多。”
“人都有弱點,有的人愛財,有的人惜命。有人好麵子,有人不要臉。找到破綻就一擊即中。”高俊胸有成竹。
齊老太太說:“那就交給你辦吧,你從來不會令我失望。”
“您放心!”
寒假之前還有一次重要的模擬考,簡艾心裏暗暗發誓要全力以赴,考個好成績。她作文比賽得獎後,學校要求她接受了一次報紙的采訪,她不敢得罪老師,雖然不大情願,也還是答應。
其實紙質媒體已經衰落,簡艾心想,就算報紙上印上她的大頭照,也不會有人看。
沒幾日,那篇報道還真的發表出來,那報紙在天都市頗有影響力,在機關學校企事業單位,仍是強製訂閱的官媒之一。
簡艾在學校櫥窗看見那篇采訪被登在二版,占據了大半頁篇幅,配一張她的照片,是當日采訪的記者和攝影師讓她在學校的花園裏擺拍的。
她本身不太會擺姿勢,也很少自拍,這張照片意外得拍得很好,一雙靈氣的大眼睛分外傳神,穿著校服,清純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