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夜春宵不覺曉(2 / 2)

他抓起電話,聲音懶洋洋的:“喂?”

“尊敬的客人您好,感謝您使用我們酒店的叫醒服務,現在是早上7點,請問您有何需要?”

“把我房間的送洗衣物送來,另外,要兩人份的早餐,西式。”

“好的,十五分鍾後送來。”

他起床,伸個懶腰,看見被單下麵那抖抖索索有如小動物一般蜷縮的物體,嘴角上揚——傻女孩,在他眼皮子底下裝睡?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楚天闊不去戳穿簡艾,自去洗漱更衣。早餐送來,咖啡和培根的香氣彌漫,簡艾聞到,肚子咕咕叫,口水嘩嘩流,卻不敢動,豎起耳朵聽外間的動靜。她將被子掀開一條縫,看清楚這是一間豪華的酒店套房,更加欲哭無淚,怎麼會搞成這樣?

早餐和衣物都已經送達,楚天闊邊吃邊看電郵,又打了幾個電話,開始忙碌的一天。他張望一下臥室床上那個女孩,便從行李箱裏拿出一個大牛皮紙信封,裏麵都是一紮一紮的現金。他出門辦事總帶著足量鈔票,有備無患,有些潛規則的事情,現金是最好的敲門磚,且不留痕跡。

楚天闊拿出一紮現鈔,用一個白信封裝好,隨手在信封上寫下四個字——生日快樂。他將信封塞到簡艾的包裏。在此刻的陽光下,她那廉價的粉紅皮包透露出的寒酸和俗氣無所遁形。

楚天闊心想,真可惜,這麼個清秀的小姑娘,若是生在富貴人家,七分麗質三分打扮,就十分出色。然而漂亮卻貧窮的女孩,哪怕有十分出色的容貌,也注定命運坎坷。

為何給她錢?他又沒占她便宜,說起來,倒是她對他上下其手,老實不客氣地摸了他好幾把。不過愛恨原本一線間,刹那的憐憫之心占了上風。一萬塊對楚天闊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可至少,能讓這個秋褲少女不至於流落街頭。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收拾好電腦文件,楚天闊關門離去。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在想,還能再見到這個有些傻乎乎的小女孩嗎?他搖頭一笑,決定把這件小事拋在腦後。

門鎖哢噠一聲,簡艾第一時間掀開被單跳下床,一邊自言自語:“作死作死,失戀也就罷了,居然跟男人一起睡覺。酒後亂性啊!”

她奔去浴室胡亂洗漱,穿上昨夜扔在地板上的衣服,衝到客廳,找到包和外套鞋子,套上就準備腳底抹油開溜,看見餐車上豐盛的食物,肚子不爭氣地咕咕響,她抓起剩下的麵包三下五除二塞進嘴裏,狂灌半杯果汁。吃個半飽,拉開門,左右張望,見走廊上沒人才鑽出來。

簡艾順著走廊跑,看見電梯就狂按,走進去之後,才算鬆一口氣,縮在角落,把頭貼在冰冷的不鏽鋼牆麵,恨不得撞死在這裏。

回天都市的火車上,簡艾才發現包裏的那個信封,打開一看,嚇一跳,忙塞回去。整整齊齊一疊粉紅色毛爺爺,她心驚肉跳,哪裏來的錢?

想了想,恍然大悟,汗,這是……打賞?

她掩麵,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跟那人到底做了沒?昨晚醉得顛三倒四,她有些片段記得,有些細節完全忘記,腦子裏好似煮得太爛的一鍋八寶粥,一團糟。

簡艾一路上都如坐針氈,咬著指甲苦思,做了嗎?有可能,哪有貓兒不吃腥,白送上門的女人不睡?沒做吧,好像沒感覺。記得那男人很高,肌肉硬邦邦的,如果被他那啥啥了,應該“很有感覺”的,可是她不痛不癢的呀。

簡艾在座椅上磨屁股,往前,往左,往後,往右……磨到旁邊的乘客嘖嘖做聲,她這才趕緊正襟危坐,臉愁得像隻苦瓜。

那件事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新學期,還是一樣地乏味而壓抑。她時常想起那一夜,她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他的臉常常出現在她夢裏,掛著一絲曖昧又性感的笑容。

幸運的是,她在提心吊膽兩個多月之後,終於可以99%地確定,她還是完璧之身。呃,別問她怎麼知道的,感謝萬能的互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