樨尚一派了然的模樣,她笑道:“公主被人搶了夫婿,心裏氣不過,想要出一出氣,便隨便從宮外找一個男人,想要趁著宮中夜宴的時候汙了你的清白,又有那麼多大臣作證,你便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好歹毒的用心,試問齡悠公主何來如此城府,如此心機?卻不想自己其實就是別人的擋箭牌,無論事成事敗,責任都會成了公主的,且大王如此疼愛公主,隻會當作她年輕,心性差,一不小心釀成的惡果!”說著,不由冷笑,“她嫁到晉國這麼多年,萬事沒有差漏,這件事情也算得很好,可是她不了解大王,大王不是世子,沒有多疑的性子,大王是個直腸子,決計不會懷疑大公子的,隻會懷疑她,誰讓她是外人呢?”
樨尚這麼一番話,眾人都在用心聽著,景宣也聽明白了,這件事從頭至尾不過是世子妃的一招借刀殺人罷了,而這把刀,就是齡悠公主。而她卻渾然不知,自以為可以全身而退。
“這其中要是沒有世子的默許,恐怕也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易寒近乎肯定地推測道。
“那不僅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維持權利的一個保障。隻要他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世子還不是六親不認嗎?或許此刻對他而言,親情,算得了什麼呢?”
“大姐咽得下這口氣嗎?”易寒問。
“咽不下也得咽,他當真以為我不知道父親和哥哥是怎麼死的?我可沒那麼愚蠢。”說著,樨尚咳嗽了兩聲。
白襲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道:“大人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再大的事,等到傷好了再說吧。”
樨尚喟然長歎:“我真的是累了,易寒你也回去吧,好好養傷,咱們以後還有硬仗要打呢,此仗非比尋常,輸贏都是不見血的。”
易寒點了點頭,“我知道,大姐你放心,還有我呢。”
樨尚微微一笑,轉眼看了看景宣,“景宣姑娘,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上一次我不認得你,這一次我認得了,也真是緣分。”
景宣有點羞赧道:“嗯,真是緣分。”
樨尚貌似是話說的有些多了,整個人懨懨的,“今天我是沒力氣招待你們了,改日我傷好了,你一定要常來這裏陪我說說話。”
景宣點點頭,“隻要樨尚大人不嫌棄,我一定會來的。”
樨尚輕輕頷首,然後轉臉閉上了眼睛,她應該累極了,連呼吸都透著一股疲乏無力。
“我們走吧。”易寒小聲地對景宣說著,拉著她轉身走了出去。
白襲看著他們離開,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樨尚,兀自看了看自己藥箱裏瓶瓶罐罐,眼底平靜幽深,像看不見底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