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真是個沉悶的地方,這要是住在這裏的時間長了,人估計也傻了瘋了,怪不得人家總說深宮怨婦,可不是嘛,在這樣的地方待個十年二十年的,不成了怨婦才怪呢!
夜幕降臨,宮中陸陸續續來人將景宣釀好的酒抬了出去。不過景宣偷偷留了一壺,等到出宮的時候,可以送給大哥,也讓他嚐一嚐這瓊仙露的味道。
福生這一天倒十分的警覺,一直守在景宣身邊,生怕出了什麼岔子。可是到了夜宴開始,甚至快要結束的時候,也沒有一點風吹草動。
景宣都有點詫異,難道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難道齡悠公主真的想開了,隻是單純如她口頭所言的那般?倒是想不通了……
天上有點點星子,冷光熠熠,夜空幽暗深選,今天恰好是中秋之夜,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圓潤皎潔,月光瀉地,恍如水銀彙成的淺淺河流。
福生躺在竹榻上打起了呼嚕,他的睡相很是憨厚,四仰八叉像隻還在吃奶的小豬崽。景宣從屋裏拿出一床被子給他蓋上,福生翻了個身,把被子裹得緊緊的,睡得更沉了。
竹舍前的空地冷風颼颼地吹著,景宣瑟瑟地抖了抖,準備關門,卻突然看見從遠處柳蔭下提燈走來一個人。
她把著門的手不由停了下來,放目看了過去。
那人提著一個八角宮燈朝竹舍走來,是個穿著普通宮裝的女子,景宣並不認識她,這宮裏的人,景宣也不認識幾個。
女子長相也普普通通,走到竹舍台階下,抬頭對景宣道:“大公子請姑娘去宮宴上為諸位臣公一解瓊仙露的釀製方法。”
“大公子?為什麼是大公子呀?”景宣覺得奇怪,就算要她去解釋著瓊仙露如何釀製,也該是晉王的意思才對呀。
那女子慢條斯理道:“奴婢隻是一個傳話的,是公子讓奴婢過來請景宣姑娘的。”
景宣猶豫了一會,讓她去那種各種權貴都在的地方,她還真是有些膽怯呢,而且,她也不善於在那樣的場合說話。
“姑娘還是快些隨我走吧,耽誤了功夫,大王怪罪下來就不好了。”那女子見景宣有所猶豫,便趕緊催促道。
景宣“哦”地點了點頭,她轉臉看了看屋子裏沉睡的福生,然後走出屋子,小心地帶上門。
宮裏的路景宣並不熟悉,何況又是夜裏,景宣隻跟著前麵那個女子走,也沒有懷疑。
那女子帶著景宣進了一個小偏殿,殿中帷幔委地,燭光煞是柔和。
景宣看這裏這樣安靜,不由奇怪道:“不是去宮宴嗎?這裏是哪?”
那女子道:“奴婢這就去稟報大公子,請姑娘在此等候宣召。”
“哦。”景宣木然地眨了眨眼,看著那女子從偏殿退下,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夜風穿廊過殿,把帷幔吹得柔柔浮起,薄薄的紗幔像是秋天天際的雲煙,夢幻的仿若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