樨尚恍然:“據我所知,這兩人幼時就有婚約,因為都是在孟陵之禍死裏逃生,中間分開了四年,如今竟然又在上陽相聚,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原來如此,她居然沒有告訴過我!”鳳首眼底深思,嗬嗬一笑道:“果真是緣分,但願是個好緣分!”
“當然是好緣分了,那我們更要為了令妹和舍弟喝一杯了!”
嘉露堂中,樨尚與鳳首對席而坐。
他們兩個聊起山水,聊起天下,樨尚倒是極盡羨慕鳳首,能夠在天下間徜徉遊曆,不受拘束。
“若非為了家族,我也想像你一樣,周遊列國,看遍天下的花開花落。”
鳳首道:“責任一旦扛起,就很難放下來,所以我一開始,便放棄了家國重任,這是否是懦弱無能?”
樨尚搖搖頭,“鳳首你沒有錯,若是我晉國的君主也如同梁王一樣,我也不會效忠於他,我也寧願從不扛起這責任。”
“殺母之恨,此生莫忘!”鳳首不羈的眼神中難得掠過一起憂鬱。
凝視著鳳首,樨尚心中忽然感慨萬千,“其實,我倒是很欽佩永靈公主,或許世俗不容,然而她確實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所謂貞操,不過是那些男人用來束縛女人的枷鎖罷了。”
樨尚這話無疑是驚世駭俗的,鳳首不禁對眼前這個女子刮目相看,她語出驚人,卻也是他的心裏話。
“樨尚是我這麼多年來,遇到的第一個知音!”鳳首不禁感慨,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如此深刻地戳中他的心。
樨尚芊芊一笑,坦然道:“能成為鳳首的知音,也算是我的幸運……”
龍瑛推搡著易寒走進嘉露堂,易寒無奈道:“你這一次喝多了要是還敢亂親我,我就把你的胳膊打折了。”
“誒……上一次的事我給你賠禮道歉,確實是喝多了,你別介意。”
龍瑛也覺得難為情,他一喝多了就神誌不清,後來也是酒醒之後易寒跟他說的,他竟然在喝醉時想要親他,這讓他的臉往哪裏擱。
這一次請易寒喝酒,一來是想賠禮道歉,二來也是希望向易寒證明他沒有一些特殊嗜好,讓他千萬不要把這事傳揚出去,否則他以後豈不是要打一輩子的光棍了。
易寒甩開龍瑛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走進嘉露堂。
四下一掃眼,一抹明豔的紅色映入眼簾,甚為矚目。
他不禁駐足,拉住龍瑛,指出方向讓他看去。
龍瑛移目看去,震驚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他與易寒對視了一眼,俱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喲,這不是大姐嗎?”龍瑛大搖大擺地走過去,眼神在鳳首和樨尚間逡巡片刻,“那這是?”
樨尚一抬眼,見是龍瑛,太陽穴隱隱作痛,她起身向鳳首介紹他二人道:“這是我的兩個小弟,這個是龍瑛,這個就是易寒,你的未來妹夫!”
又轉向他二人道:“這位便是名動天下的鳳首大人,當初在峽穀救我的人就是他。”
龍瑛拱手,敬佩道:“原來這就是鳳首啊,失敬失敬。”
鳳首的視線直接落在了易寒身上,道:“你就是易寒?”
易寒道:“正是,多謝鳳首之前在峽穀救我姐姐一命。”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鳳首仔細打量著易寒,心裏倒是很滿意,比起那個荀潤,這個小子他看起來更滿意一些。
“既然都聚在一起了,就一起喝酒吧。”龍瑛自然也是聽說過鳳首的大名,很是敬佩,於是提議道。
“不了,鳳首還是喜歡一人獨飲,就先告辭了。”鳳首的確不喜好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飲酒,最多也不過兩個人對酌,於是他拿起酒壇,轉身離去。
龍瑛見鳳首不可挽留,也不稀奇,他性情灑脫不羈也不是秘密,而是人盡皆知的事。
隻是打斷了人家的酒局,龍瑛倒也有些愧疚,便想叫樨尚同飲。
於是對樨尚道:“那大姐,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樨尚便嗆道:“喝什麼喝?”說著,臉上一青,也離去了。
龍瑛莫名其妙地看著易寒,易寒好笑地揚起嘴畔,他這個兄弟,真是真真切切的傻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