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襲的吩咐,福生抓了藥熬好,每隔一個時辰給景宣灌一次,當然這喂藥的事,有荀潤在,他就插不上手了。倒是景宣喝藥的時候,說了幾句囈語,聽著像是“哥哥。哥哥。”
福生一笑,道:“得,生病了還在想鳳首那個沒心沒肺的,人家指不定哪裏逍遙快活呢!”
霞姨一聽,死命掐了他一下,示意他管住自己的嘴,福生痛得一個哆嗦,想到這荀潤畢竟在場,自己這麼說不是往槍口上撞,於是提溜著眼睛窺了荀潤的神色,他倒是並未表現出異常,仍是給景宣喂藥。這才放下心來。
景宣醒來睜開眼,便看到了四張臉,荀潤、霞姨、福生,還有那天和易寒在一起的那個女子。
景宣掙紮著想坐起身來,頭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她拍了拍腦門,“誒呀,我這是怎麼了,感覺頭好重啊。”
“你感覺怎麼樣,好點沒有。”荀潤給她身後墊了個枕頭,關切道。
“我有點口渴。”景宣吧嗒著嘴,感覺口幹舌燥,嘴唇都有些起皮了。
福生聞言,立刻端了杯水過來。
“看來已經沒事了,我再開幾副壓製寒氣濕毒的藥,你躺在床上休息半個月應該就能大好,隻是以後每逢陰雨天還是會全身酸痛,這是痼疾。”白襲看景宣清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道。
“原來你是郎中啊。”景宣沒有想到,白襲竟然是個醫者,還恰好被請來治她的病。
“是啊,看來你我還是挺有緣分的。”白襲看著景宣會心一笑。
“真是謝謝你了。”景宣無力地笑著,她可不想太和白襲有緣分,要是如此往來,早晚易寒會知道她在這裏。
“那我也先告辭了。”白襲看景宣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便也準備告辭了,一夜未眠,人還是有些疲倦。
福生客氣道:“我送您。”
“多謝小哥。”
看福生送著白襲出去,景宣抓著荀潤的袖子,不大好意思道:“生個病竟然驚動了這麼多人,真是羞愧。”
“知道這樣你就要好好保養,病體難愈,你自己珍重。”荀潤語氣裏有些嗔怪,卻又有些難以掩飾的心疼。
霞姨在一邊道:“所幸你還知道去敲我的房門,不然真是不敢想。”
“我都不大記得了,當時暈暈沉沉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啥,”景宣扯了扯被子,“不過霞姨,我這一病是要躺上十天半個月了。”
“你就放心躺著吧,哪一年不是這樣,讓你到了陰雨天就仔細點,你就是不聽話,仗著年輕亂來,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再小的病痛都不好受,健健康康的多好。你現在不仔細,以後老了,有你受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景宣聽霞姨說話說得頭更暈了,她也想仔細來著,以前洛安可沒上陽這麼熱,她一時沒忍住,就吃了些碎冰,誰知道竟是這樣的結果。
荀潤無奈搖了搖頭,道:“要不要搬去荀宅養病,那裏清淨。”
景宣雖然有些心動,畢竟去了荀宅就有更多的時間和荀潤單獨相處了,可是她又最怕冷清,曾經就在荀潤的宅子裏住過一段時間,可把她無聊壞了。而且她渾身都酸疼,根本不願意下床,更別說顛簸一趟跑到荀宅去了,那還不把她折騰死。
“不用了,嘉露堂熱鬧,我喜歡聽著人聲。”
荀潤知道景宣怕冷清,於是也不再多說。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景宣都是躺在床上度過的,每天喝著又苦又黑的藥汁,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年年都要受這個罪,卻還是一點記性都不長。
這段時間,荀潤每日都會派人送來祛濕健體的藥膳,這些藥膳都是出自他之手,味道自是不用多說,早前他就見過荀潤親自下廚,他若不是碧洵山莊的少主,當個廚子也一定能發家致富。
日日都是那樣好的夥食,還真是把景宣的嘴都給養刁了,整個人也胖了一圈,原本纖瘦的腰肢還有瘦削的臉頰都能捏出肉來,讓她好不苦惱,這還沒有入冬她就已經胖了,等到入冬的時候她得胖成什麼樣。
她臥病後的這段時間,離桓來過幾次,每次都想進來看她,都被霞姨攔在房門外,理由自然是為了他世子殿下的貴體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