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看也沒有看白襲,淡淡地回了一句:“沒心事。”
“我拉著你過來喝酒,你是不是不高興了?”白襲仍然小心覷著易寒的眼神。
“沒有。”
“哦。”白襲想了想又道:“那你的傷好些了沒,待會你順道去一趟我的醫館,我再給你抓一副內服的藥。”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
“哦,好了就行。”
一句沒有溫度的回答把白襲拉進了寒風凜冽的寒冬,也打斷了她思緒,她們兩人之間像是隔著一個無法打破的屏障,空氣冰冷,還有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想打破這種沉默,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每次她搜刮肚腸找來的話題都能被他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徹底卡死。
這樣的氣氛著實尷尬。
景宣心裏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於是從後廚跑出來,偷偷地躲在角落裏看著易寒和白襲。
這兩個人怎麼半天都不說一句話?景宣抻著頭觀望著,發現那兩人麵對麵坐著,卻都不說話,便很奇怪,難道是吵架了,看著也不大像呀,一昧沉默是什麼情況呢?
正想的入神,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下了一跳,回頭一看竟是福生。
“福生大哥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福生一臉無辜道:“這大白天的還能把你嚇著,老實說,做什麼虧心事了。”
景宣道:“我能做什麼虧心事啊!”
“是嗎?”福生有點不大相信,朝景宣剛剛看的方向看去,“你剛剛在看什麼呢?”
“沒,沒看什麼呀。”景宣若無其事地理一理袖子。
福生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霞姨喊他過去,他應了一聲然後道:“那我先去幹活了,不管你了。”
景宣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真的會瘋掉,她長籲一口氣,轉身繼續去看,卻發現易寒已經不見了蹤影,那裏隻留下那姑娘一人,孤單地坐在那裏,落寞地一個人飲著酒。
奇怪,他人呢?景宣暗暗道,未免太沒有氣度了,竟然把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丟下。
又過了好一會,易寒始終沒有再出現,景宣確定他是真的離開了,於是她想了想,決定過去和那個女子聊一聊。
景宣為了不顯得那麼刻意,一桌一桌地給客人斟酒,然後慢慢走到那女子麵前,給她倒了一杯酒,“姑娘一個人?”
白襲抬頭一看,微微有些吃驚,愣了一會道:“對,不過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走了就是了。”
“鬧別扭了嗎?”景宣試探道。
白襲苦笑道:“哪裏有別扭可鬧,若是有倒好了。”
“這話怎麼說?”
“我與他不是姑娘想的那樣。”白襲的語氣有些苦澀。
“啊?”景宣詫異道:“難道你們不是一對?”
白襲搖搖頭,由於喝了酒,她臉上微微泛紅,“這世上有一種感情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是落花,而他是流水。”
“為什麼?”景宣不大明白。
白襲看景宣臉上有一種讓人抗拒的美,這種美不會讓女人嫉妒,反而很親切。她幾乎毫無防備道:“好像他心裏已經有人了,雖然那個人已經死了。”
“原來是這樣啊,”景宣心裏猛地揪了起來,她說的那個人不會是她吧,“人死不能複生,陪在他身邊的畢竟是姑娘你,人心都是肉長的,他一定會被你感動的。”
白襲苦笑了一下,“借姑娘吉言。”
真能如此嗎?白襲自己都不大相信,三年了,三年的時間,他都沒有多看過她一眼,一點多餘的感情都不曾施舍她,她都沒有那個勇氣去奢望。
“那就不打擾了,有事請吩咐。”景宣覺得寒暄到此便可結束了,她與易寒的世界,還是能遠便遠吧,說著,客氣地走開,然後快步走到白襲看不到的地方。
景宣事情會變成這樣,剛剛知道的事實無疑像一盆冷水,猛地從頭頂澆下。她好不容易放下地愧疚之心又提了起來,心中萬分糾結。
易寒哥哥,對不起了,請原諒我的自私,實在不能和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