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回來了?”梵音坐在桌前,從銅鏡中看到了折回來的蜜兒,心裏明白了大半,“茯辛設了結界在院外?”
蜜兒泄氣地點點頭,梵音隻覺得心裏一點點涼了下來,卻也沒有表露出來,輕聲道:“將十四扶回自己的屋子裏吧,我在他身上種了個魘結,隻有青丘的聖水或者我親自動手才能解開,不用擔心。茯辛不過是想困住我,不讓我去看祭荼而已,過幾天他就會過來找我,到時候你就將十四送回青丘,隻有你出馬,我才放心。”
蜜兒眨了眨眼睛,“這是自然,蜜兒出馬,絕對成功,娘娘您就放心吧。”
見梵音臉色的疲倦之意一點點濃厚起來,蜜兒也不再打擾她,扶著十四去了他的房間。
夜涼如水,梵音坐在亭中,看著已經空蕩蕩的水池,笑了笑,“還是你們好,說離開就這麼離開了,不用被什麼牽絆住,我就不行了,真是羨慕你們。”
已經是第十天了,梵音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她不知道這十天茯辛都在做什麼,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是,茯辛一定是在想著對付祭荼的法子。
這一年左右的時間相處下來,她也大致了解了茯辛一點,他既然打定主意要讓自己乖乖聽他的話,留在東宮,就一定不會隻在自己身上下功夫,祭荼那邊,他一定也不會放過。
是將祭荼移到另外的地方去,還是殺了祭荼?
不,不可能,茯辛無法帶祭荼去別的地方。祭荼隻認自己一人,誰靠近他都會被魔氣打傷,茯辛法力雖高強,可祭荼身上的魔氣與日俱增,茯辛是打不贏祭荼的。就算茯辛變作自己的樣子,祭荼雖然癡傻了,可也應該能認出自己吧?應該能……應該能吧?
至於殺了祭荼,茯辛還需要用祭荼來挾持魔界,不會如此衝動地殺了祭荼,他那日如此失態,還是在喝多了酒的情況下,卻也沒對自己怎樣,那應該也不會衝動到去殺了祭荼吧?不過,如果他殺了祭荼,變一個傀儡在那兒……青丘會換顏術,茯辛是知道的,他若是請父君替他換顏變出一個祭荼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梵音隻覺得越想心中越不安,永遠的囚禁祭荼也是不可能的,南宮能一時牽製住魔界,不代表能永遠牽製住魔界,若是魔界那群混蛋不顧祭荼的生死,非要同仙界來個魚死網破,那祭荼更是性命堪憂!
梵音當初沒有管過祭荼的死活,所以也沒有深想,如今想來,竟覺得膽戰心驚。南宮當初以為祭荼是安全的,一定是覺得她能看在南宮的麵子上,在茯辛身邊吹吹耳邊風,就能永遠地讓祭荼待在九尺深淵,可如今她與茯辛鬧成這個樣子,茯辛更是知曉了她對祭荼還心存愛意,更是不會聽她的話,而且南宮還不知道青丘會換顏術……
梵音隻覺得心裏煩躁得很,卻又發泄不出來,也想不出對策來,就聽見蜜兒關心的聲音傳來,“娘娘,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梵音轉過身去,見蜜兒直直地朝著這邊走來,坐在了她的身邊,歎了口氣,“我在擔心祭荼。”
見蜜兒不說話,梵音連忙解釋道:“小哥不是祭荼殺的,而且祭荼做這麼多錯事也都是因為我,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受苦,更不能讓他待在一個隨時都可能有性命之憂的地方……蜜兒,我心裏煩躁,想不出辦法救祭荼,怎麼辦?”
蜜兒握住梵音冰涼的手,笑道:“娘娘,您不用向我解釋這麼多,蜜兒說過,無論您做什麼決定,蜜兒都支持您。您不要急,一急就亂,如果您實在想不出辦法,蜜兒替您出個主意,可好?”
梵音點了點頭,蜜兒看了眼四周,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帝君來了後,您先向他低頭妥協,讓他把這結界撤了,然後您再變作我的樣子,將十四送到青丘去,帝君可能會派人跟著您,但是到了青丘,您甩掉那人,不是輕而易舉嗎?而且他就算將所看到的稟報給了帝君,帝君也不會懷疑什麼的,隻會覺得您是與他慪氣,才將十四送走。然後您再去將魔君救出,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再回來與奴婢彙合,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