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別來無恙。”茯辛慢慢地轉過身,定定地看向梵音。
梵音眉角一跳,她本來也不是有意要瞞著茯辛的,既然他挑明了,她也不願藏著掖著,挑了挑嘴角,“師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也不過才半年多,就是你接連傷了祭荼幾次後,我就起了疑,去司命星君府上查看了一切,那師妹呢,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那個時候……梵音回想著,怪不得那時候她突然覺得茯辛對自己比以往溫柔、熱情得多了。
“我比師兄晚一點,兩三個月前才想起了一切。師兄可知,擅自看命輪是會受罰的,師兄你這是知法犯法。”
“我若不去查看,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又怎麼會想的明白,我的帝後娘娘,與祭荼有著殺兄之仇的梵音帝姬,會一次又一次地跑去那個地方,隻是為了看一個犯人幾眼。”茯辛說著說著,手就不自覺握緊了,連說出的話都帶了幾分怒氣,“我自覺我待你不薄,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可是你呢?你既然嫁給了我為妻,就該老老實實地守著我,你倒好,你滿心滿眼都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即使傷了你,即使殺了你哥哥,即使滿手沾滿鮮血與天下為敵,你都還隻是想著他、愛著他!”
“不是這樣的,帝君,不是這樣的,您誤會娘娘了!”蜜兒跪著移了移,就要替梵音解釋,茯辛冷笑一聲,截住了她的話,“不是這樣的,那是哪樣的?蜜兒,不要以為梵音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憑著你這欺瞞之罪,我都可以將你發配至蠻荒之地!”
蜜兒一愣,沒想打茯辛連聽都不聽,直接替她定了罪,她心裏盤算著,今日帝君若是和娘娘鬧翻了不再管對方了倒還好,可帝君若是被逼急了,將娘娘永遠囚禁著或者將她打入天牢受罰,那才是不妙啊!十四在一旁見蜜兒不說話,以為她被嚇得說不出話了,連忙跪著上前道:“十四願替蜜兒姐姐受罰,請帝君將我發配至蠻荒之地吧!”
“你替蜜兒受罰?你算什麼東西?本帝君做事還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茯辛指著十四,氣得手指都在顫抖,他不能忍,他在得知梵音近日常常去看望祭荼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是怒火,喝了許久的酒都未壓下這股怒火,他才到了梵音這兒。師妹當年選擇了祭荼,甚至為了祭荼去死,他可以忍;可是如今梵音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明媒正娶進東宮的,她卻依然隻愛著祭荼,甚至在祭荼犯了這麼大的罪之後,還光明正大地去見祭荼,他怎麼忍得下去?他就算涵養再好,這樣的事也忍不下去!
“這東宮是什麼地方?是你們能任意撒野的嗎?不過是一個女婢和一個撿來的人類,給你們點顏麵你們還真當東宮沒有獎罰之製了?”
“你們不要忘了,這東宮隻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本帝君!”
梵音知道茯辛這是在殺雞儆猴,一切都不過是做給她看的,她雙手環胸靜靜站在一旁,待到茯辛將怒火發泄了出來,才慢慢開口,“帝君若是說完了,就請回吧,往後少喝點酒,這不像您的作風。還有我的貼身女婢和徒弟,不勞煩帝君來教誨,我自然會交他們該怎麼做人。”
“怎麼,心疼了?我不過才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你就心疼了?都說青丘的王族護短,沒想到不過是區區女婢和撿來的徒弟,你就這般護得滴水不漏,那我呢?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是你的夫君,你何曾想過我的感受?”茯辛說著說著,就大步朝著梵音走過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朝著那片他想念了很久的紅唇就吻了下去。
“帝君,請自重!”梵音撇過頭,雙手推開茯辛,可茯辛力氣本就比梵音大,蜜兒和十四不知什麼時候被茯辛定住了,隻能在一旁看著幹著急,梵音隻覺得茯辛吐出的酒氣縈繞了自己一臉,她心中一橫,一掌就朝茯辛打了過去。
那一掌並不重,卻依然打得毫無防備的茯辛後退了一兩步,他似乎這才清醒了一點,又似乎更加迷茫了,半睜著眼,按著被打的地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梵音,“阿音,你對我動手?你為了不讓我碰你,為了祭荼,你竟然對我動手!”